28、习俗(2/3)
自将侄女接进宫里,继后就知道那日的来龙去脉。
继后知兄长可能是被柳玥儿的女儿害死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却得知了一月前,那贱人之女早就和她姨母离开润京了。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这么赶巧就急着跑?
“这不是泞泞的错,都怪柳玥儿那贱妇的女儿,是她诡计多端,连亲爹都敢残害!”继后每想起此事,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唐泞泞纤手轻缓地抚顺着垂落在肩的头发,染着层哀愁的眉宇,陷入思绪。
好一会,又道:“姑姑,二爷的事……”
“姑姑明白。”继后点了点头。不说二皇子救了泞泞,就如今局势,大皇子蠢不可及,只会被太子拿捏在手里,再同他合作也只能拖累自己。
不过二皇子,继后所闻甚少,自也不会贸贸然就接他这个橄榄枝。
唐泞泞喝了药,继后安排着她睡下,便自离开。
精致复丽的床榻,唐泞泞却始终合不上眼。不过数月,她却仿佛过了一遭人世间。
从得知爹爹的死,到她的悲极发病,再到她好不容易强撑起点精神想要为爹爹查清真相。她头一时间找的娘亲,却被她奚落嘲讽怒骂……唐泞泞才知道,爹爹不在,她在这个家里连个婢女都不如。
唐泞泞被赶出来时,是因为她撞见了唐奕要欺负红梅。爹爹不在,娘把弟弟惯得更是无法无天,府里无人能管。她训斥了唐奕几句,却被恼羞成怒的唐奕推了一把,卧床几日,连口热膳都未能吃上,更别提药了。
唐泞泞最后是强撑着起来,自己去的药铺。然而当她回来,却连府都进不去。已经过了润京的宵禁,府里灯笼都熄灭了。她喊着唐管家的名字,喊了红梅,喊了娘和唐奕,最后看着府邸最后一盏灯笼熄掉,而她还在冷风中。
唐泞泞不知是如何被二爷的人捡回去的。她只是一直走一直走,往润京的城门,她想爹爹,却不愿想没有爹爹的唐府。
她的身子骨弱,或许熬不过这个夜,第二天百姓就能发现她悄无声息的尸体……但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爹爹的死,都怪她,都怪她自己……
唐泞泞想找唐泱泱问个清楚。为何死的是爹,为何?
在被二爷的人带回去前,唐泞泞只是想找到唐泱泱问个真相。
但如今,真相如何又能怎么样?二爷说得对,弱肉强食,本该是你死我活。如果没有唐泱泱的出现,爹爹就不会被引走,爹爹也不会死。
她和唐泱泱,本就只能存一个在世。
唐泞泞睡不着,她又坐了起来。外面掌灯宫女的影子倒映在门扇上。
唐泞泞想起了二爷的嘱她托给姑姑的话,让太子远离润京,把太子赶出皇权中心。
太子,或许现在该叫为三皇子。
……原本该是自己的夫君。
但又如何。她又从未见过太子。她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保不住,他人的生死,与她何关。
唯一与她有关的,现在以后,只有一个。唐泞泞想起了一张坐在轮椅上的,苍白而英俊的脸。
思及此,唐泞泞裹紧了身上的被,闭上了眼。
*
继后决定和二皇子联手。
为表诚意,继后决定帮二皇子将太子赶出润京。
继后能理解二皇子此举用意。
太子现在是整个润京百姓所向。民心所稳,用不了多久,再恢复储君之位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若是出了润京,一是远离皇权中心,不易复储,二是……太子既然如此急切巩固他的根基民心,那便让他越想得越不可得。
出了润京,那些只闻其名的百姓,谁人能真识太子呵?
继后想清楚了合作一事后,便开始给德化帝吹枕边风。不仅她吹,也让泞泞多加表现。
日复日,再加上德化帝每日从亲卫口中得知的,百姓如何尊崇老三,又是如何私下贬低自己的,更是气不打一处出。
终于在夏末月,不顾众臣抗议,下旨给三皇子分了封地——位于北楚最南而相较荒凉之地,闫州。
并令人五日里离开润京,前往封地任命,无诏不得入润京。
*
驶出润京的马车稳当。
齐七正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楚修胤靠于车壁上,行云流水地斟泡着茶。
“殿下!按咱们这马车的速度,说不定咱们到闫州还能参加上聚龙节呢。”齐七兴喜道。闫州聚龙节,他只是耳闻,还未真正见识过呢。
靠着车壁的人淡“嗯”了声。
一身绸蓝缎面锦袍,骨节分明而皎白的指,从雕文玉色茶壶柄轻抚上茶盖。
清冽浓宜的茶水,由精琢壶口,缓缓入了茶盅,一时马车内均是茶香热气。
润京。
一身明黄袍的德化帝,背手于宫墙上远眺,面色沉沉地望着城门的方向。
将老三赶去封地的事,宫中还未向润京百姓宣昭。等他们知道,老三早已经在百里之外。此经一去,这一辈老三是回不来润京了。
事至如此,德化帝也只升起过一丝愧,而随着宫墙凛凛烈风,那一丝不安之意也消得烟消云散。
继后寝宫内。
唐泞泞长发披垂,纤手轻抚着封暗信。两面红意染颊。
这是二爷刚让下人传过来给专程给她的,虽只有寥寥几字对她这次说服继后赶走太子的赞认之词。
唐泞泞双颊通红,捧着信贴在自己胸口,心口悸动不已。
颜府。
颜世衾背手,如棵竹松孤站在一幅画像前。暗室里灯烛昏暗,望着画像清冷如仙女子的人,眸子沉邃。
“娟儿。”疲惫的男子出声,声音苍凉,“胤儿,还在恨我……原来都过了十几年了……但楚家不亡,我不会放弃的。”
二皇子府。
仆从兴冲冲跑进。
“二爷,老狐……颜相那边来回复了……”
庭院里,森森槐树下,坐着轮椅的男子面目沉凝,双眉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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