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道长的深情道(17)(1/2)
房间里是什么味道?
箬竹吸了吸鼻子,她在屋中待得比景问筠久,已经产生嗅觉疲劳了。原本觉得刺鼻难闻的浓香,被适应后,也并不是完全难以接受。但景问筠却是乍然闻见这气味,不免觉得难闻。
她如是想着道:“是合欢宗的熏香,我也不知道什么配料,把门窗打开散散味儿应该就好了。”
景问筠压在她后背的力气又重了两分,把她更深地埋进自己怀里:“别开门窗。”
箬竹被他按得无法动弹,比单纯用手摸,更清晰更真切地听见景问筠的心跳,似乎……比刚才还快?甚至胸腔起起伏伏的幅度较大,好像是在换气喘息,不禁歪了歪脑袋想要看他。
景问筠感受到她头顶毛绒绒的头发擦过胸前衣裳,隔着衣料在心口留下酥`痒触感,如猫爪挠动。就又腾出手按住了她的头:“别动,让吾抱一会儿。”
箬竹被迫埋首在他胸前,顿时不动了,无端就很乖地默认了他那句抱一会儿,没再想要挣扎。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嗓子怎么哑了?”
“吾没事。”景问筠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箬竹听得清楚,这一句,嗓音更沉更哑了。
她才不相信景问筠说的没事。
这个人明言无情道已破,此话虽不知几分真假,但到底从前是恪守礼节的规矩无情道。道心能在顷刻间破碎,规矩和礼节却是不会在短时间内泯灭的。
在景问筠问屋中熏香之前,就算两个人距离靠得再近,他也只是握住箬竹的手腕,隔着衣服放在衣前。
如今这般拥她入怀的逾矩举动,放在清风朗月景问筠身上来说,就已经足够反常了。
景问筠按在她后脑勺和后背的力气较大,箬竹没有直接推他,而是道:“你闷坏我了,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闻言,景问筠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把控好手劲,唐突了她,松开了手。
箬竹立马趁机退后两小步,同时抬头,猝不及防撞入景问筠眼尾泛红,额发冒汗。
“你,你究竟怎么了?”箬竹盯着他,这俨然就是明晃晃的有事。
她大概能猜出景问筠骤然的不对劲和屋中熏香有关,而如今花青已经被他们挟制,合欢宗女修也伤在景问筠剑下,不会再有人限制她的行动,箬竹当即不顾景问筠的阻挠,去开门窗通风。
可她脚步刚迈出去,手腕再度被景问筠抓住:“阿竹……别开……”
这回他没再有过分狎昵的动作,抓着箬竹细腕的力道也不重,可语气喑哑低沉,入耳充满了哀求意味。箬竹哪里见过这样的景问筠,她印象中的白衣道长从始至终腰杆笔直,处变不惊。
不会惊慌失措,不会低声央求。
箬竹被他这幅模样弄急了,语速飞快地问:“不开门窗,你总得告诉我个理由吧?”
这熏香,她闻了这么久,除了过分刺鼻之外,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问题。
怎么景问筠就进门一会儿功夫,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景问筠额头冒汗更厉害了,顺着眉骨往下流,在睫毛凝聚成汗珠,晶莹剔透。
他呼吸声渐重,沙哑着嗓子开口:“熏香里有药……mí • qíng药……”
箬竹身体一僵,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蓦地恍然。
她昨晚才从红袖招那mí • qíng药中劫后余生,现在对这种药的功效半点都不陌生,倒也难怪景问筠面有隐色,怎么都不肯开门窗了。
他怕失态。
纵使明知不会有旁人靠近这间屋子,可心底的那点羞`耻心根深蒂固。这是该一个人默默咽下的窘态,哪怕只是一缕风、一道光、一声虫鸣,都会让他觉得难堪。
“好,我不开门,也不开窗。”箬竹放柔了声音对他道,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景问筠的手背叫他放心。
她会将他的窘迫藏好,就像红袖招中他始终抱着自己那样。
但这屋内熏香是半点味儿都留不得了,箬竹原本自己待着不过觉得难闻,可到底无毒无害,便没必要多浪费仙力除去。而这晌景问筠却是着了道,箬竹当即施了个净化术,将房中空气替换成山林间的新鲜空气,焕然一新。
她施着法术,嘴里不忘狐疑嘀咕:“你是不是对那香里的什么配料过敏?或者某种配料和你体质相冲正好促成了那种药的效果?否则我在这屋里待了那么久,怎会一点事儿都没?”
“这是只会对男子生效的媚`药。”景问筠四肢虚软,他撑着能提起的所有力气走到床榻边盘腿坐下,“合欢宗以女子为尊,她们怎么会给女子用此类低劣的药。”
“只怕整个合欢宗的所有房间,都燃了这种香,就等着男子中招,成为她们的采撷之物。”
他每说一个字,就有一串汗水从下颔滑落脖颈,流进衣襟。
两句话吃力的说完,已经是汗如雨下,浸湿整件衣衫。
箬竹看得心惊,这药性,似乎比她在红袖招中的要烈上许多,她站在一旁揪着心却不知所措。
上前,害怕扰了景问筠原本尚能抗的心智。
退后,这首先就不仗义了。
景问筠开始打坐运气,这是所有修者遇上这事儿的第一反应。哪怕明知没用,甚至适得其反,也仍旧会尝试。
胜雪洁白的白衫因为汗水浸透,成了更深的颜色,湿漉漉紧贴在景问筠的皮肤,将他每寸身形勾勒无余。
这身材,这腹肌,绝了。
箬竹被脑海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在垂涎景问筠的身材?!
不应该,真是不应该。
箬竹用手掌拍了下自己的手背,让自己清醒点,终于是上前两步:“道长,你快把内力撤了。你同我说过的,这类药非比寻常,越动用内力压制,反噬的越厉害。”
景问筠睫毛颤了颤,他听见了,但他没照做。
因为凶猛药性在血液里四窜流动,他的皮肤被染上一层薄薄绯色,原本笼罩他周身的清冷无情褪的一干二净。
箬竹目光停留在他脸颊飞霞,浮云暖红。不得不承认,这幅模样的景问筠,俊逸犹在,平添风韵,比冷若冰霜的时候,更生动迷人了。
可迷人又如何?她还是想要那个面无表情的景问筠。
至少,那样的道长不会深受折磨。
她此时看着景问筠痛苦,心里也极度不好受,虽不清楚这揪心的情绪是因何而起,但想帮他做些什么是真的。
箬竹手执帕子,触上了景问筠的额头,帮他擦拭流淌而下的汗液,嘴里劝道:“道长,你先听我的,将内力撤了,要是实在难受,便先脱两件外头的衣裳。且再稍微忍忍,我这就出去给你找解药!”
景问筠猛地睁开眼睛,如她所言,撤了内力。
但箬竹刚要收回的手被他抓住,猝不及防地天旋地转,背脊被景问筠的手垫着,仰躺在了床榻上。只瞬间的功夫,她就被景问筠卡了在双膝之间。
愕然撞上景问筠垂望下来的目光,内里写满了冲动、渴望,还有一团火在燃烧。
景问筠就着这个暧`昧姿势,扯掉自己满是汗的外袍,随手甩到地上。
箬竹近在咫尺地看见了景问筠如玉皮肤,喉结滚动,薄衫下风光大好。
“道长,你清醒一点!”她头皮一紧,如白兔遇上食肉大灰狼,危机感顿生,“你还认识我是谁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景问筠的手指忽然抵在了她的唇上,常年练剑的指腹带有薄茧,在唇瓣反复摩挲,惹得玉润嘴唇微痒轻颤。
“吾很清醒。”他紧盯着箬竹的眼,灼热呼吸喷洒在她脸侧,说的缓慢而郑重,“你是阿竹,是让吾动了心,让吾破了无情道的阿竹。”
箬竹浑身僵硬,她看见景问筠说完骤然俯下身来。
下意识以为他要亲吻自己那在他指下摩挲微肿的唇,可景问筠在与她鼻尖相触时突然停了下来,转而侧头埋首到她颈窝,深呼吸。
她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细小动作把景问筠擦出更旺盛的火来。
可景问筠只是呼吸着,胸腔剧烈起伏,一下又一下,再没有进一步逾矩的举动。
一隅室内,时间仿佛凝滞了,只有景问筠凌乱的呼吸声,和空气正在逐渐升温。他身上实在烫得厉害,箬竹觉得连自己都快要被传染,鬼使神差地就抬起手,想要轻抚他的后背。
而在箬竹掌心贴上他背脊的刹那,景问筠突然瞳孔骤缩,迅速起了身。
他比猎豹还迅捷地退到了床榻另一头,重新盘膝坐好,脊梁骨却无法再保持如松挺立。
箬竹被他突然亲近后,又突然疏离的反应惊到,迟疑启唇:“你……怎么了?”
景问筠皱眉闭眼:“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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