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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夜间厮杀,清军很占优势的马队也近乎无用。以武昌的凤凰山为例,战场上沟道纵横,坑洼连连,根本不是马队的用武之地。阿桂绞尽脑汁,也难以想出用什么法能挡住复汉军这般的攻势……
至于什么河南大军,川军,还有湖南的人马,也就是眼下的战局,阿桂还是抱着一定的希望的。如果各路大军真的能迅速赶到位,齐齐到位,从北、西、南三方向牵制进攻武昌的复汉军,而武昌城中的守军又能鼓起血勇,跟进攻的复汉军血战到底,说不定复汉军这一阵真就要徒劳无功了。
阿桂估算过复汉军的军力,陈鸣在江南放的有人,安庆、九江也各自增加了不少人,还有黄州府,复汉军是全面占据黄州府的,就连山沟沟里的罗田、黄麻,复汉军的队伍都杀到了。黄州知府王文熙在罗田陷落后,人就不知所踪。阿桂清楚王文熙是干嘛去了,就是潜逃了。
现在大清朝这等贪生怕死的官儿是越来越多了。想那河南之地的官员,治下竟然生出了陈家这样的巨寇,那必然是无能的。可就那些无能的地方官,在陈家起兵之后也纷纷死节,却也比王文熙之辈更衬阿桂的胃口。
阿桂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朦朦胧胧的,自己像是被人抬到了床上,他也就继续睡了。知道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夜深人静的,那划破夜幕的惨叫令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阿桂猛地睁开眼睛。
亲军们已经纷纷上马,值夜的几骑在一个零头的马甲兵招唿下向着惨叫声传来方向驰去。
当阿桂穿戴妥当,走出帐篷的时候,就见他这块宿营地的东北方向,阿桂还记得那里有一个小村落,当初宿营的时候亲卫还有人提议向那村落买些肉食,被阿桂制止住了。现在那片黑漆漆的村落突然沸腾了起来,喊声震天,惨叫声不绝,渐渐有火光亮起,这是有房屋被人点了火。
阿桂静静眺望远方的这处村落。
大概盏茶时间,前去打探的几名亲军快马奔回,滚落在阿桂马前打千报道:“禀中堂,是有暴民袭掠庄子,正在shā • rén放火。”
“有多少暴民?”阿桂微微蹙眉。他并不意味,这个地方不可能是复汉军,而且复汉军也不至于抢掠民庄。
“大概百十人。”亲军回道。
阿桂略一沉吟,挥手道:“去打散他们,但勿要穷追。”百十名暴民不值一提,就是再多出五倍、十倍,阿桂身边三四百亲军也能毫无阻碍的车平他们。让阿桂惆怅的是满清的天下,这才打了两年不到,民间就已经呈现出乱世景象了。
暴民,暴民……
阿桂身边的几个八旗军官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抱拳退下,带着五六十骑如利箭一般,插向此时火光已经染红了半片黑幕的村落。
一顿饭工夫后,微微的月光之下,几名刚刚离去的亲军引着一群人来到阿桂营地前,黑夜之中就见影影绰绰的,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哀叫声,喝骂声,混作一团。
一个八旗军官就守在阿桂身边,此刻策马迎上去,大声喊:“来人肃静,敢不听命,格杀勿论!”杀气腾腾的话立刻让人群安静了下来,即使还有人控制不住哭泣,也强行压低着声音。
“中堂大人,这群人是小的们在庄子外碰到的。本来想要他们在边上等着,结果这些人知道中堂大人在此,非要过来磕个头。”
这算是一群逃难的人了,如果不是好运的被阿桂亲军撞上,那就是一群丧家之犬了。这些男男女女有二三十号人,一个个脸面上还带着惊慌的神色,有人一瘸一拐的,更有人好似受了伤,身上还沾了鲜血。
但看向营地所有八旗兵的眼神则全是无尽的感激。
为首的一个瘦子正是村里的地主,姓黄,身边的男男女女多是他的家人邻居,还有奴仆。
黄地主身后的年轻人背着他老爹,那是黄地主的儿子,现在正上气不接下气的。
几支火把点起,阿桂一身官袍的走出来,将这群人团团围住的亲军们分波斩浪一样退裂开。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远远的对着阿桂猛磕起头来。“叩谢大老爷,叩谢大老爷,大老爷公侯百代……”
那黄地主胆量略大了些,跪着上千移动了两下,“恳求大老爷留下名讳,也好让小民们好知道大老爷是谁。这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等今后日日吃斋念佛,为大老爷祈福……”
阿桂呵呵的笑了笑,青青摆下手,“你上来。”对比老百姓的纪念,阿桂现在更关心那伙乱民暴民的由来。这等事在这里是不是很多……
阿桂身边的一个军官见阿桂招了招手,才对黄地主道:“你过去,中堂大人有话问你。”又对其余人等道:“你们都在此候着。”
本就魁梧的身材顶着避雷针就更见高大了,火把下一脸杀气森森,话音都冒着寒气,下面这群顶多是乡下小地主人家,谁又敢动?
“草民黄白河,见过中堂大人。”黄白河还是有些见识的,听到‘中堂’二字,眼睛都要突出来了,到了阿桂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这可比他们大悟的知县大老爷还要高得多的多的大官啊。
“你们庄子为何遭劫?是哪来的暴民?”阿桂不解的问。
黄白河就哭丧着脸:“小子就知道,那帮人早晚要反。领头的贾六金,还有高二和马铁山,都是周边村子的地痞头子。自那陈贼打下黄陂后,他们一伙人就不安生了,我前天就听说他们斩鸡头烧黄纸,喝了血酒,还派人向知县老爷报信,给县里一直没当回事儿。谁料到今夜里他们就杀过来了……”
阿桂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乡野地痞,这等人就是打破了庄子也只是抢掠一番,就会四方散去,不会酿成大患。虽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