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茄香藕盒（2/3）

“那…毕业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还想不想继续往上读？”

秦安然听懂了这话背后的含义，思忖了下，刚想开口。

这时，旁边直没做声的许较说话了:“妈，这才大二，现在考虑这些是不是早了点儿？”

汪淑兰看了他眼，正想说什么，忽然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服务员推门进来开始上菜。

话题时被打断了。

服务员将餐车上的菜摆放到圆桌上。

秦安然依然没有放松，想到刚才的问话，有些失神。忽然，股温热的感觉传来，她的手被握住了。她转头看，许较对她使了个眼色，用口型快速说了句:有我在，放心。她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不安地看了眼桌上另外两人，还是将手抽了出来。

上菜完毕，服务员退了出去。

“都饿了吧，快吃菜。”许连伟拿起筷子招呼道。

“叔叔阿姨也吃。”秦安然说道。

“怎么不让我吃？”许较笑着开玩笑。

“还能少了你的？”汪淑兰嘴上嗔怪了句，又不动声色地将藕盒转到他面前。

许较先给秦安然夹了块鱼肉，然后才夹起个藕盒，咬了口，评价道:“茄香藕盒还是薛阿姨做得最好吃。”

这句话让整个桌子安静了两秒。

许较随即又转向自己母亲笑道:“当然我妈做得也不错。”

汪淑兰没好气的斜了他眼:“你用不着补充这句。”

许连伟倒是哈哈笑了两声:“我记得你小时候啊，十次有八次是在安然家吃的饭。后来我都给你妈说，干脆你的碗筷就放人家里算了。”

“我在她家确实有副专属碗筷的，薛阿姨给我准备的。”许较道。

秦安然的眼神略扫视了下，有些惊异于这话题的奇怪走向。她本来以为，许较父母来的目的跟上次差不多，但是……

她低下头默默吃着菜。

可能是因为碍于许较在场的缘故，整顿饭下来，实际上并没有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但秦安然心里总是不踏实。许较父母专程来找她，总不可能是让她来吃豆腐鱼头的吧？

吃完饭后，行四人起身。

许较直揽着她的肩膀，她悄声让他松开他也只当没听到。

出了包厢，秦安然忽然想去趟卫生间，跟许较说了声，便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从隔间里出来后，看到汪淑兰正背对着她，在洗手池洗手。秦安然略滞，也走了过去。

她主动说了声:“汪阿姨。”

汪淑兰抬头从镜子里看着她，点了点头。

秦安然站在旁边，打开水龙头。她搓洗着双手，心里的不安点点加剧。这是今晚唯许较不在的时刻，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么她可能就没法听到许较父母的真心话了。

想到这里，她关上水龙头，转过身，终于问出:“阿姨，今晚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么？”

汪淑兰动作顿了下，也关上了水龙头，流水声霎时停住了。卫生间很空旷，没有其他人，周围安安静静的。

良久，汪淑兰缓缓开口:“其实那天，许较回家后跟我们好好谈了下，他的态度很坚决了，他不会放弃你的。”

汪淑兰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许较喜欢你，我们也没办法。反正你们自己的生活，总归得自己过……”

秦安然在旁默默地听着，这是她第次离汪淑兰这么近，也是第次仔细观察了她的面容。她看到她眼神里裹挟的疲惫，看到她青丝中夹杂的白发，看到她颧骨处掩藏不住的晒斑，看到她眼角深如沟壑的鱼尾纹。

岁月的艰辛刻画在她的容貌里，但她不想让许较体会分毫。

其实，秦安然从来没有因为上次汪淑兰的做法而怪她，她知道这是个母亲对孩子本能的保护。

哪怕自己吃再多苦，也不希望孩子的未来有任何点风险。

就像她母亲样。

秦安然静静地等待对方说完之后，深吸了口气，说出了很早之前就做好的决定，也是回答饭桌上她的问题:“阿姨，本科后我会申请出国。”

这个决定似乎出乎汪淑兰的意料，她惊异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安然继续说道:“费用方面，我会申请奖学金。我已经在准备了，我大学成绩很好，之前也考过托福，但因为两年的有效期，所以申请前我会再考次。GRE我想的话也应该问题不大……”

然后，她顿了下，重复了之前做出的承诺:“我不会拖许较后腿的。”

汪淑兰直看着她，双唇紧抿着。

秦安然也直视着她，语调轻缓而坚定:“阿姨，您放心。我对许较的关心，不比您少。”

汪淑兰深深地看了她眼，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卫生间门口走去。

刚出门，迎面就撞上许较，他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