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54（2/2）

“我在这里啊……我就在这里……”

她重复地喃喃，她知道没人听得见。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余竹杳仍是没有寻觅到她的踪迹，因为奔波与愁苦，她看起来已经不像个二十不到的少女了，消瘦又藏着灰暗的锋芒。

迟晚晚看的心揪在了一块，光是呼吸都疼。

梦里时间的流速很快，转眼就过了四年。

迟天鹏都已经不抱希望，只有余竹杳还在坚持找她。

她这四年做的事情比一般大学生多得多，她赚了很多钱，但大多数钱都投入到了寻找迟晚晚的过程中。

人可以失望多少次？

迟晚晚不知道，她只知道看见余竹杳每次满怀希望的打开一封信又失望的搁下，又重复这个过程时，心也跟着被凌迟。

有一个网友给余竹杳发来了一张侧颜照，说是自己之前在某个地方拍照的时候无意识拍到的，迟晚晚只消一眼就知道那不是她，尽管很像，但她那时候已经在巫彤家了。

她看着余竹杳收拾东西去往那座城市，却在奔赴的路上遇见了一场连环车祸。

尽管知道这里是梦而余竹杳也会没事，但迟晚晚仍然急得不行。

当听见医生说余竹杳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时候，迟晚晚错愕的想拉住他，却只是徒劳。

她的手同样从余竹杳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只能失魂似的看着。

病房外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一个植物人？谁来照顾？老余这么多年给的生活费够不错了，老余是她爸她妈不是她妈？找她妈来照顾她啊！谁有这闲钱啊？”

“你用不着这么心毒！我来照顾，我老胳膊老腿的我还照顾得动，家里就缺这点给杳杳续命的钱？这才刚进病房，你就要拔了她呼吸机，你好狠的心啊！”

这声音苍老，迟晚晚听得出来，这是余奶奶的声音。

“妈，话也不能这么说，医生都说了人多半是醒不了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植物人，还不如放手让她入土为安，还能少受点罪，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折腾这干什么。”

“就是啊，她命不好怪谁，认命呗。”

喧闹的声音涌进了病房，迟晚晚站在余竹杳的病床旁边，被余竹杳的爸爸和继母气到发抖。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的杳杳。

迟晚晚心痛难忍，心里越发怨恨。

“出去，杳杳我来照顾，用不着你们费心！”

余奶奶摆手驱赶，气的有些站不稳。

“妈你跟我们犟什么呢，你哪来的钱呢，她自己的钱早就给她败光了，这都几年了她还在找那个人，一个同学有什么好惦记的，那钱也没看她拿来孝敬你啊，这都多久了，说不定那人早就死了，她找也是白找。”

女人的声音刚落，旁边心电仪就出现了波动，余奶奶见状立刻按铃。

医生立刻进行了检查，有些惊喜地说：“病人的意识还在，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激发了病人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的身体有了反应，我们需要给她做进一步检查。”

迟晚晚看着闭着眼的余竹杳，贴在了她的身上，环着她的脖子掉眼泪。

明明应该碰不到，可迟晚晚却觉得那触感有如实质。

迟晚晚哭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搂着余竹杳的脖子，脑子有些发蒙。

“梦见什么了哭成这样？”

余竹杳开了暖灯，抽了纸巾给迟晚晚擦眼泪。

她早就醒了，脖子和衣服都被迟晚晚哭湿了，但她舍不得把迟晚晚叫醒，只是拍着她的背让她好眠。

迟晚晚还沉浸在梦境里，看见余竹杳的脸眼泪不自觉的掉的更厉害。

她不想这样的，她擦着眼泪，可眼泪止不住。

“梦见了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梦见你找不到了我了。”

迟晚晚强迫自己止住眼泪，声音里带着浓厚的鼻音，给余竹杳擦去脖子上的湿意。

“因为这个哭成这样啊，笨蛋。”

余竹杳没怀疑，因为迟晚晚一边哭还一边说‘我在这里’，她弹了弹迟晚晚的脑门，把人搂在怀里。

“放心吧，你在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余竹杳笃定地说，拍着小青梅的背让她睡觉。

迟晚晚红着眼眶笑着点头，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