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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上大汗淋漓，脸上却泪如雨下。

卡萨斯沉默不语接过胖骑士的重担，并指示那些沮丧的联军成员从空隙之间通过，胖骑士颓然站在出口之外，对着每一位通过的联军成员毕恭毕敬的深深鞠躬。

他们这一队人伤亡惨重，算上昏迷者，足足失去了四成人马的战斗力，其中还包括了大量身为联军中坚力量的正式职业者。

气氛出其的沉重，空气似乎开始凝结，压得他们越来越直不起身躯，恐惧的情绪在这静默之间更加肆无忌惮的游走，不断有人类的意志开始动摇不安，尤其是那些侥幸捡下一命的玩家们，更是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抱怨，他们在抱怨游戏试炼的难度，也在抱怨着胖骑士的指挥错误，引得某些NPC们也开始埋怨起军团的领导者。

吴凉看着胖骑士一次又一次艰难的弯下腰身，心中绞痛难受异常，固然色他的指挥有些错误，但只要是战争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况且他自己也不是毫无作为，混乱期间，他始终在出言着激励众人，就在他艰难支撑起墙壁的时候。

那些发牢骚的玩家们，早就选择性忽视了他做出的贡献，只是一味的去挖苦这个实力令他们仰望的好心老胖子。

吴凉瞅了一眼卡萨斯通红的脸颊，暗暗向这个已然垂暮的老人投去敬重的目光，并缓缓走到他的身侧，如他一般向通过的人类深深鞠躬，不论是NPC还是玩家。

起初，那些玩家对吴凉的作法毫不在意，甚至很是鄙夷，只当这个神秘的骑士第一人是在作秀，一个个向他投去讥讽的目光，只等吴凉放弃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行动。

可是渐渐的，他们就闭上了嘴巴，向吴凉投去了莫名的神色。

因为在不知不觉之间，胖骑士与吴凉的身旁又多出了数十身影，有NPC也有玩家，费迪兰带领着一群骑士团年轻成员跟在两人身后一同鞠躬，青鸾殿三人众虽然没有效仿，但是直接带着负责服务他们的玩家站在了一旁，另外，那几个向吴凉表明崇拜的粉丝，更是没有一丁点踌躇，早就凑到他的身旁一下一下弯着腰。

即使众人业已腰酸背痛却仍然咬着牙强撑下去，沉重的气氛就在这身躯起伏之间，悄悄改变，同样是静谧，那股恐惧气息却早已烟消云散，沉痛过后的悲愤情绪悄然在每个人心头变得汹涌澎湃，愤怒与感动化作的无穷力量，在众人疲惫的身躯中飞速蕴积。

“七千三百二十二人，包括昏厥者，也包括我！”

当所有人通过之后，格瑞斯华尔德直起了腰，神色庄严肃穆说道。

“不能！决定不能！向恶魔！向死亡露出一分一毫的恐惧！因为我们！要捍卫这片大地！这片我们赖以为生的大地！即使是不幸战死！也一定要让恶魔，感受到我们无所畏惧！”

第七十章双面黑荆棘

吴凉有些惆怅，前行步调转换之时，默默凝视着粗制鞋尖，此时的他百感交集，不知是该伤痛还是该喜悦。

随同格瑞斯华尔德一起向众人鞠躬，完全是发自心底的行动，不求名不求利，身为格拉希的学生并屡次参与骑士团高层会议的他，只是认为不应该让胖骑士独自一人去承受众人的责难。

所以，他毅然在所有人的诧异目光下，当了这个被玩家视为笑话的出头鸟，不为别的，只为帮胖骑士分担一些压力，只为自己能够心安。

可是渐渐的，他感觉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轻，直至消失不见，再后来，他的脚下似乎有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将他缓缓托起，让他逐渐麻木的身躯重新焕发出浩然活力。

他没有察觉身后的异状，更没有发现那些人类在态度上的转变，他只觉得身躯俯仰之间，变得愈发畅快。

当脱离墙壁的卡萨斯将他扶起，紧握着他的右手像个胜利者一样高高挥舞，他才茫然转身，在视线旋动之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胖骑士的欣慰笑意、青鸾殿众人竖起的拇指、费迪兰的崇拜、格鲁的敬意、NPC们的崇敬目光以及玩家们的疯狂欢呼时张大的嘴巴。

那一瞬，他有些恍然，直到听觉再次出现，他在一片沸腾之中，听到了连绵不断的系统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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