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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她们几个不能再天津待了,膏药国人已经盯上了她们,再留下来会出事的。”范旭东恨恨的说道。
“二叔,我明白,我明白。但是送她们几个走也需要周密的安排,万一膏药国人在路上动手,家里这点人手根本不够应对的。”范杰想了一会,接着说道:“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北平调些几个人手过来,然后才能放心的把几个丫头带回长沙。”
“怎么,我这里的人手不行吗?”范旭东说道。
“二叔,不是侄子我不客气,您这里的人手真有些问题,膏药国人做事从来都是走的里应外合的路子,家里必然会有些问题,还有这两天家里的饮食上也要多注意,别让人给下了毒!给膏药国人可趁之机!”范杰很不客气的说道。
“我明白!”范旭东和膏药国人斗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膏药国人的手段也很熟悉,他明白范杰说的是没错的。
“二叔,这事归根到底,还是膏药国人盯上了久大和永利的产业,现在膏药国人已经越逼越近了,天津又能安静多久呢?”范杰劝道。
“可这里是租界!”范旭东反驳道。
“租界,租界有什么用,今天上午的事情不还是发生了吗?”范杰针锋相对的说道:“更何况,一二八的时候,膏药国人炸了法租界的领事馆,也没听法国人多说过一句话!”
“还有这事?”范旭东眼睛睁的很大,惊讶的问道。
范杰点点头,说道:“不过应该是误炸,据说后来膏药国人还是赔偿了法国人的损失!”
范旭东自然听的出范杰话中的讥讽,一下子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
范杰看了看,还是说道:“二叔,沿海一带,膏药国人的军事力量还是太过强大,光陆军的话,我们并不怕他们,但是一旦加上海军,中国的军事实力就差了很多。您还是多考虑考虑产业往内地搬迁的事情吧。”
“搬到哪里?”范旭东提起头来。
“长沙老家!”范杰没有丝毫的犹豫,“大不了还可以撤到云贵川诸省。”
“照你这么说,你们那位蒋校长不打算守北方了?”带着些许的讥讽范旭东反问道。
“守是一定会守的,只要膏药国一日不与中国全面开战,北方这个缓冲之地,我们还是要的,二叔,您以为中央军真的不想来平津嘛!”范杰顿了一下,恨恨的说道:“都是张小六子,那个王八蛋,几次三番校长都要派兵北上协助防守,都被他给拒绝了!”
“人家还不是怕你们那位蒋校长吞了他的东北军!”范旭东毫不犹豫的点出这其中的缘由。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半天之后,范杰才无奈的笑了笑:“二叔,咱们叔侄在这里争些什么,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做主了。不提了!不过二叔,回说几个丫头的事情,就算将她们送回长沙老家,若是膏药国人依旧不肯罢手,在长沙他们也会搅风搅雨的,而且天津这边也不会放弃折腾,万一打扰到老祖母?”范杰停下话头不说。
范杰话里的意思,范旭东心里明白,他一直倔强惯了,有人说他是要钱不要命的人,这话是绝对没错的。
那是在1925年的时候,奉系军阀直隶督军李景林率兵进驻天津。奉李景林是绿林土匪出身,擅长打家劫舍,早期集聚山林时便以绑架勒索为业。后来跟随张作霖投靠了袁世凯,成为北洋军阀的一部分,但是土匪习气并未消失,看到富商大贾,就光明正大的干上一票。
李景林进驻天津后,看到二叔范旭东的久大精盐厂生意兴隆,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李景林勾结财政厅长郝鹏、盐运使张小岱,在光天化日之下,带兵绑架了范旭东,声称要请二叔东帮忙筹集20万元的军饷。
面对李景林的绑架勒索,二叔坚决不从,李景林让二叔通知家里人筹钱,但是二叔却告诉家里人,一分钱也不要送来,他就算死,也不向这些土匪军阀妥协。
对于要钱不要命的肉票,土匪出身的奉系军阀自然见过不少,但是像范旭东这种身份居然也是要钱不要命,那可就让他们意外了。
在他们看来,久大精盐厂生意红火,必定是财源滚滚,他范旭东作为久大的总经理,自然是一方巨富,区区二十万肯定不在话下。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二叔虽然是久大的总经理,但是并非所有人,他只是代股东们经营久大而已,久大的盈利多数是给股东们分红,并没有落入他范旭东的腰包。
二叔作为天津实业界的重要人物,他被当地军阀绑架的消息很快就被外界知晓,当时下野的总统黎元洪得到消息后大发雷霆,并亲自去看二叔范旭东。
只是黎元洪已经下野,手上无兵无权,得势的奉系军阀根本就不把这个过气的总统看在眼里,任凭他这个前大总统如何发作,就是不肯放了范旭东。
二叔被李景林关押着,久大上下和范家无不焦急万分。如果真的按二叔要求的,坚决不给钱,那么这些土匪出身的军阀就极有可能“撕票”,杀害二叔。
为了营救二叔,范家和久大只好瞒着他四处筹钱,同时通过一些有影响的人物请求将款额降低。最后,总算是筹集了八万元,军阀们才肯放了二叔。
这就是当时中国可笑又无奈的一幕,可笑的是一帮土匪居然打着“合法”的名号,光明正大的抢劫。也是这是坚定范杰考取黄埔的决心。
二叔这种要钱不要命的名声很快便传了出去,但也有许多人对二叔充满了敬意。
第三十七章平津(十)
其实范旭东真正的软肋,不是妻子,不是孩子,是他的老母亲,说句不客气的,若是膏药国人真绑架了果恒她们几个丫头,要挟范旭东转让久大永利的股份和经营权,范旭东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孩子,也不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但是老母亲不一样。父亲范嗣琛在光绪十五年,年仅39岁就过世了,那时范源濂15岁,范旭东只有7岁。是老母亲一人撑起了二房的天,在族人的帮扶下,几经风雨才将两个儿子抚养长大,又供两个儿子出国留学。
尤其戊戌zhèng • biàn之后的五年,是老母亲最难的几年,长子被清廷通缉,后又带着弟弟留学膏药国,二房只留老母亲一人在湘阴老家,日日忍受孤独和思念,直到1905年,大伯范源濂任晚清学部主事,参与创办清华学堂,并在京师大学堂任教后,才将老母亲接到北京,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老祖母今年已经年近80了,已经经不起什么折腾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范旭东也没有让人告诉老母亲,只是糊弄了过去。
但是真要威胁到老母亲,范旭东拼了命也要和膏药国人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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