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无题（1/2）

涟漪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又或者是林眠卿穿越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从昨天到今天的一切，她可能都还在梦里。

两家人的态度她是早有所预料,所以并没有觉得多伤心，只觉得有些玄幻；可林眠卿的表白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只以为林眠卿还愿意把她当妹妹，根本就没想到对方居然想要当她女朋友。

可林眠卿的手是热的，是暖的，她的眼神也是认真的，叫涟漪无法再去逃避——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做梦,而是现实。

涟漪怔在原地，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初，她只是把林眠卿当做一个庇护所,目的并不纯粹，就连初始的一些行为也多是为了讨好林眠卿,希望对方以后对自己的生活上多有照拂。

再到后来,她觉得林眠卿这个人是真的不错,对她很好。

作为一个姐姐,林眠卿表现得十分完美。

完美到风涟漪偶尔都会想,如果林眠卿真的是她姐姐就好了。

吃饭席间,听到林家说把她收为干女儿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悸动。想着如果她是林家的干女儿，那林眠卿就是她的干姐姐了。

虽然多了个“干”字，但名义上的关系总是没有什么太多区别的，她还暗自窃喜了一会儿。

只是没料到,只是回一趟公寓的时间，这段她向往的姐妹情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脱缰而去。

再一看林眠卿的神情，眼神认真,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让风涟漪都禁不住去想，或许林眠卿只是在开玩笑，企图逗她开心。

斟酌着，犹豫和迟疑，好半天风涟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不敢伸手去拉林眠卿的手，只能任由对方捧着自己的脸，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尽量欢快轻松些。

涟漪略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唇角：“这个玩笑……还蛮好笑的。”

话音落下，风涟漪内心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林眠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要是对方顺势说这是开玩笑的，她也就能跟着打个哈哈将这件事翻篇。

如果对方说自己是认真的呢？那风涟漪该怎么反应才好……

她正想着，林眠卿却是放下手，双手插进衣兜里，显得清冷又高挑，多出一点落寞来。

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在风中有些凌乱，她伸手将头发别在耳后，再次往后退开一步，站在了让涟漪觉得稍感舒适的位置，定定地凝视了涟漪几秒后，直接转过身往公寓楼里走。

她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飘散，也不知是声音飘渺，还是风把人吹得身不由己。

林眠卿：“外面冷，先回去吧。”

涟漪回过神，连忙跟在林眠卿身后，她摸不清林眠卿的态度，所以跟在后面时，不是那么敢大胆地走在林眠卿身旁。

她们站在电梯门口，透过反光的镜面墙，涟漪看到林眠卿的目光透过镜面墙落在她的身上，在她看过来时，林眠卿没有避开。

涟漪：……

风涟漪默默移开目光，总觉得林眠卿似乎在表白以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好像就连眼神都变得有些烫人，让她再不敢去直视林眠卿的目光，只好将目光落在别的其他地方。

林眠卿没说话，两个人沉默地进入电梯，出电梯，再回公寓。

林眠卿似是累极，伸手将灯光按亮，等涟漪进来以后才把房门关上，她注视着涟漪的动作，沉默不语，存在感却又极强。

风涟漪哪怕不抬头都知道林眠卿在看自己，可她不敢抬头，只是脸颊发烫地低头换鞋，换完以后她在玄关处呆站了会儿，显得不知所措。

早上出去前她还是林家的女儿，可再次回来，就变成了干女儿。

之前她还能算是公寓的半个主人，可现在，她最多只能算是借住在这栋公寓里的客人。

而且，能住到什么时候，涟漪自己都说不清。

她想着先前林眠卿在车库说的话，心中自嘲地想，或许她今晚就得被迫搬出去。

风涟漪就这么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的，身影藏在黑暗中，微微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林眠卿这才意识到什么一样，她伸手拉住涟漪的小手，将人带到客厅沙发坐下，她没有坐在涟漪旁边，而是半蹲下身，与坐着的涟漪视线保持一致。

静了会儿，林眠卿又松开涟漪的手，只是放在涟漪膝盖旁边的沙发上保持身体的平衡，这才缓缓开口。

可能是少了冷风的缘故，她的声音难得流露出些许温度来，显得很是温柔。

林眠卿：“涟漪，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你就在这里住下。”

涟漪没有说话，她只是抬眸看向林眠卿，眼睛里水光涟漪，眼波流转，没有说话，却比说了千言万语还要多。

林眠卿等了会儿，见涟漪依旧没有说话，想到大概是今天养父母和亲生父母的态度伤害到她，所以她也不逼迫，只是又接着说了一些。

“你要是在这里住不习惯，以后想要搬出去也可以。不管是上学，还是其他方面的事，你都不用担心，我会来负责。”

“如果你不希望我在这里住下，我今晚也可以离开。”

话说到这里，涟漪的眼神产生了些变化，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希望林眠卿在这里住下，或许是她眼里的疑惑太过明显，林眠卿反而是将目光移开。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犹豫了下，才试探地去抓着林眠卿的袖子，声音有些小，还是和以前那样软糯，好像还是那么的无忧无虑，一开口就是一股甜甜的味道：“为什么……不希望你住下？”

林眠卿叹息一声，风涟漪觉得自己心都被揪紧了，神色有些紧张地望着林眠卿。

林眠卿专注地凝视着风涟漪，好半天，她才把心里那有些难以启齿地话告诉涟漪。

“涟漪，车库说的话，我都是认真的。”

“我喜欢你，我不想当你的姐姐。”

这次林眠卿把话说得很明白，说完后她又无奈了，她只有对着这个人，才会有无限的耐心，哪怕对方不愿意接受，甚至流露出厌恶的眼神，她也……心甘情愿。

甚至于，如果涟漪这辈子都不愿意见到她，她也不想再装作对这段感情无动于衷的模样。

先前她以为涟漪是她的亲妹妹，她可以克制，隐忍。

可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继续忍耐下去吗？

戴上好姐姐的面具，假装对她的心意一无所觉的模样，再厉害一点，林眠卿自己都要把自己骗过去了。

室内一片安静，涟漪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眠卿，眼神有些奇怪，好像从未认识过林眠卿一样，像在打量陌生人一样地打量着林眠卿。

林眠卿定了定，她起身准备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她已经不敢去面对风涟漪的回答了，她甚至希望风涟漪不要说话。

至少，让她再和涟漪待一个晚上就好。

她的背影甚至都还有些狼狈，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稳，语气沉静地让人猜不到她的情绪。

林眠卿：“晚安。”

刚开始的步伐有些慢，甚至抬脚时还觉得有些困难，渐渐的，由慢到快，林眠卿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那扇卧室门背后，发出轻轻地一声响。

客厅只剩下风涟漪一个人，有些安静，夜风顺着阳台那里吹进来，她忽然想起来，林眠卿是那种出门一定要开窗户通风的人。

因为林眠卿常说，室内封闭门窗，空气不流通，气味会有些怪，所以出门、在家的时候，都一定要将窗户给拉开。

风涟漪觉得有点冷，她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外套，可不知道为什么，冷意还是不断地往身上钻，她缩了缩脖子，起身去阳台把窗户关上。

犹豫了下，又回到自己的卧室。

今天一天都太过糟糕，只觉得浑身都很疲惫，有些无法思考，可一旦安静下来，她脑海里就全是林眠卿的身影。

她，真的是只把林眠卿当做是姐姐。

或许在某一刻，她会挺欣赏林眠卿的外在，但也仅仅只限于欣赏，从未有过别的想法。

今天林眠卿那番话说出来，涟漪是再也没有办法把林眠卿当姐姐来看了，她不想欺负林眠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把林眠卿当姐姐，享受着对方的好……而且，她也有些舍不得林眠卿伤心。

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林眠卿在一起，哪怕是即刻被扫地出门，她也不愿意为了有个庇护所而和林眠卿在一起。

如果只是为了有个住所而和林眠卿在一起，那她到底是因为感情、是喜欢林眠卿才和对方在一起的，还是自己只是跟个房子在一起？

再者，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回风家。

这样想着，风涟漪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问题，自己也困到不行，最终是选择回到床上休息。

她刚要闭眼，手机就响起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她闭着眼睛摸索到手机，睁眼解锁，就看到夏晚晚、林溪雨和杨桃发来的消息。

夏晚晚只是问风涟漪怎么没有回消息，昨天林溪雨还在和她聊天，问林眠卿是不是压力太大什么的，结果第二天三个人都联系不上了。

而林溪雨也是半个小时前才回复过她，回复的内容很含糊，只给了四个字——“一言难尽”。

至于林眠卿，对方直接把她给拉黑了，所以夏晚晚才会找到风溪雨。

作为被抱错的孩子，风涟漪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很微妙的，还有点尴尬的心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夏晚晚解释这件事，她还以为林眠卿或者林溪雨会给夏晚晚解释。

结果现在是，两个人都没有解释，夏晚晚直接找上自己了。

她斟酌着要不要告诉夏晚晚，因为怎么说呢，这件事其实也算是私事，犹豫了下，她担心微信讲不清楚，最终只跟夏晚晚说了句：等到了剧组再给你解释。

夏晚晚安静下来，几秒后又说自己要去拍戏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话，还特意发了张剧组的照片。

风涟漪觉得有些奇怪，夏晚晚以前说自己要去拍戏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发过自己在剧组的照片，怎么这次就发了？

不过夏晚晚没说，风涟漪也懒得再追问，在她看来，等夏晚晚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林眠卿的亲妹妹以后，可能就不会对她像现在这么亲昵了。

现在看来，她没有直接告诉夏晚晚这件事的决定是正确的，大概还是得需要由林眠卿告诉夏晚晚才行。

她给对方回复了个表情包，就接着去看林溪雨的消息。

她和林溪雨的聊天内容还停留在对方来江城之前，两个人聊得挺开心的，对话持续到昨天结束，她们两个人再也没有聊过天。

再到现在，林溪雨问她有没有到家。

涟漪看了会儿，最终还是回了句。

涟漪：到了。

那边像是守着手机一样，几乎是秒回复。

溪雨：到了就好。

涟漪没有再回复，甚至想要直接退出和林溪雨的对话，然后在最近联系人当中删掉对方的对话框，却在退出去前看到对面的昵称突然变成“正在输入中…”，涟漪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她等了会儿，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林溪雨的消息。

涟漪静了会儿，忽然察觉到林溪雨对她的态度还是比较友好的，今晚的这条消息可能就是在示好。

涟漪的手指在发着微弱光芒的手机屏幕上划动了两下，最终将键盘按出来，又给林溪雨发去消息。

涟漪：一个涟漪，一个溪雨，还是挺有缘的。

林溪雨又是秒回。

溪雨：是很有缘。

溪雨：过几天要不要一起进组？我可以去你学校接你。

溪雨：夏导说，我们也可以提前去奉城，你要是想提前，我和你一起。

女主角对自己的态度很友好，涟漪应该是高兴的，可她这会儿并不是很能笑得出来，甚至觉得心情有些颓丧，不过也没打算晾着女主。

她跟林溪雨说自己还没有想好。

林溪雨就说她想好了随时可以联系她。

涟漪察觉到林溪雨似乎还想要继续聊下去，她及时打断对方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想法，说自己有些困了。

不等林溪雨反应，她就先发过去一句“晚安”，然后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