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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天生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病因,亦没有具体的良方。原来的方子能止痛,但是对消除肿块也没有任何作用。肿块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状况的变化,甚至心情,都会可能长大。这一次,易叔叔病的很凶,也是因为肿块突然间的长大,压迫了神经。若是,以至于有一日会压迫血管,那就无可挽回了……”
霍凌霄的声音越说越轻,沉沉低着头。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等着病情越来越重,然后?”寒星风轻云淡的神情,是满满的质疑甚至有些微的愤怒。
霍凌霄痛苦的闭上眼睛。
纵使是无声,她听得到所有人的质疑和愤怒,一个眼神扫过,易辉满眼的哀痛。
“慕统制,医生救人而非救命!对不起!”霍凌霄俯身深深向众人行礼:“霍凌霄浪得虚名,辜负大家的厚望了。对不起易叔叔,我可以给您施针,减轻您的苦痛;配一些缓解病势的药,但是,也不敢说效果如何了。”
“寒星,不许为难凌霄!”易锋道,又转向霍凌霄:“你是好大夫。生死轮回也是人世间的规律,怎么会有无病不可医的大夫呢?”
易锋因为病痛的折磨,日渐的消瘦,脸颊越显得刀削斧刻一般,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双目仍然炯炯有神,他语气淡淡,但是却是带着别样的威严和镇定,在所有人心头微微一震。
“还有一个方子,或许能医得了易叔叔……”霍凌霄抬头。
血优昙。
那个嗜血而诡异的花,百年来的传说。
既然她是唯一知道这个药的人,那么,也许她就有使命再将其入药吧。
本来是要逃开江湖的纷争,避开这样邪气甚重的药物的,但是,想来,竟是只有这个药才可以医治易叔叔吧。
霍凌霄缓缓的说起了关于血优昙的传说,当今江湖对血优昙的争夺。
千万里的天山绝顶,苍茫的雪山之上,那朵浴血而开的花。
“无论怎么样,我们也是要得到这株血优昙的。”慕寒星声音坚定。“既然霍姑娘说,江湖中很多人觊觎此物,想来一路多艰难,不如我们分多头行动。霍姑娘不方便告诉他人血优昙的秘密所在,可由易辉护送乔装打扮暗地里赶往天山。我可以与白纸姑娘一起,在明处为你们引开众人……要辛苦白芷姑娘”
“他们已经把药师谷围了许多层,他们的意志比想象的要坚决。此行多难……”霍凌霄对寒星的安排并不异议,但是,想来一路不会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他们要求我们来得到血优昙,自然不会伤害我和白芷,她随你同行无妨,不过,慕统制身份尊崇……”
屋中马上又有几个人站出来,要同白芷一起,为霍凌霄做掩护。
“不用争了,我少年习剑,走一趟江湖也没有什么,你们手里的兵刃有几个可胜的过我的月华剑?”寒星语气淡然,却是威严,几个年轻一点的将士果然不语。
“寒星和凌霄一起,保护凌霄。辉儿,你和白姑娘一起吧,要保护好白姑娘,掩护寒星。”易辉平静的说:“真想不到,为了我的病,却劳烦这么多人了!”
寒星和凌霄都惊讶,寒星要说什么,却在易锋目光的注视下未说出口。
易辉沉声应下。
临行前,霍凌霄坐立不安,坐在房中想同白芷交代些话,却还是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
秋风肃杀,一阵风过,片片黄叶飘落,窗前,有一些枝干竟然是枯萎了,一阵萧索的气象。
师傅在世时,就说过这百年血优昙绝非吉兆。大凡太稀有太珍贵有太完美的东西,都预示着杀戮,鲜血,争夺。
是以,三个月前,霍凌霄下令所有药师谷弟子回谷,拒绝接待病人,用古阵法封山,要避开这劫难。没有人知道如何去分辨血优昙,就不会有种种的杀戮与争夺。那个开启血优昙数劫的线在自己手中,究竟是没有握紧。
今天,她没有隐瞒和拒绝的道理。
她不忍他的难过和痛苦,所以愿意同他一起,承担福祸。
然而,纵使寒星和易辉的眼神中都没有贪欲,但是那样的决绝的前往,志在必得,又怎么能避免争夺与鲜血。
微微一叹。
药师谷主也是红尘江湖中人,原以为避世而居不过也是俗人一个,牵扯于万千关系之中,不得解脱也不愿解脱。
“白芷啊,这一次不是行医,算是姐姐拜托你了……”
白芷微微一愣。她的谷主心底是个敏感温柔的人啊,在谷中无事,所以天真烂漫,这一次,彻底的卷入纷争,她一下子成熟许多也敏感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客气话?对谁说呢?我自然帮你把你的辉哥哥照看好,别的不行,我可以让他不要生病,若是受了伤……”
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白芷连忙住口。
霍凌霄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出神的看着窗前的片片落叶。
“他自会把你照顾好的,只不过啊,这一次踏入江湖,不知道会遇上些什么?大抵是我太过于专注自己,往往对外界怯了……”
第十九章西风落日边塞远
白芷和易辉同路,一连三日,一路走来,颇为平淡。
白芷最开始觉得易辉生于富贵之家,怕是有些娇生惯养,傲气乖戾,于是陪着小心,注意着眉高眼低,但是恰恰相反,易辉虽然沉默寡言,却生性平和,很是容易相处的,而且不仅不需要白芷的照顾,反倒是事事考虑周全安排仔细,省了白芷不少心。
行了三日,白日是快马加鞭的行在官道之上,晚上也往往是匆忙的找路边的客栈休息,白芷很快就困顿不堪。
白芷有心说要赶路慢一些,可是又想着要事在身,不能耽误了易锋的病情,更何况,这一路办了太多的危险,早一日拿到想要的东西,就多一分安全。也因此,不大好出口。
紧接着的两天,倒是易辉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疲倦,赶路的步子慢了下来。
晨起,秋风带了寒意,阴沉的天气微微有些肃杀。
吃过早饭,易辉把白芷的马牵了过来,白芷飞身上马,可是马镫一晃,她一下子没有站稳,竟然摔倒在地,在旁边去牵马的易辉赶紧过来,扶起她。
好在白芷没有受重伤,只是膝盖擦破了皮,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痛的白芷咧嘴。
“我们雇一辆马车吧,还能赶路吗?”
易辉言语温和。
“不要紧,我没有关系的,你扶我上马,我能走的,马车要慢多了吧。”
虽然是觉得很痛,但是在眼前男子温和关切的目光下,总是不愿意让他有些些微的失望的。
“我们雇马车,不急在这一时。”易辉坚持。
秋日迟迟。
官道上黄叶飘飞。
白芷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浓浓秋意。易辉骑马就在马车的旁边,神色平静,冲白芷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不远处是两条分路口,车夫问易辉:
“公子啊,前面有两条路,小路在山涧里通过,虽然坎坷些,但是很近。官道是围着山走的,好走些,但要远上一半,要多走差不多两个时辰,您看,我们走哪条路?”
易辉沉思片刻:
“如果您对小路熟悉,就走小路吧。”
“好嘞!这路我走了许多年了,保证没事!”车夫道。“我这儿赶快点,咱们吃晌午饭的时候争取到穗城吧。”
不多久,几人就走在了山涧中,山路曲折,马车在高高低低的山路中颠簸。白芷趴在车窗旁,手紧紧的握住车窗的边缘,以稳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