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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页没抄完,太困了,我就睡了……”
“我怎么定的规矩你记得吗?你还差两页,我就打你二十板子,服吗?”寒星声音不高,却是冷冷的,不带任何温度。屋子隔壁的之雪心头一震,头皮发麻。抄什么东西,一定要大晚上抄完,不就两页,补抄齐了不就行了,怎么还要打人?前日看到的寒星,一直是淡淡的笑,温和从容,让人有如沐春风般的人,怎么可以这样不讲道理。
咬了咬嘴唇,吸了口气,易辉安静的到桌子前,用手掀起了外衫的下摆,掖在腰带上。双手撑在了书桌上。
“啪”的一声,棍子落在身上,易辉的身子忍不住一颤。
没有给他留下机会喘息,寒星手中的棍子一下下的落在了易辉的臀腰上。寒星手里的棍子不粗,但是寒星是练过武的人,手劲很大。有心让易辉吃些苦头,寒星下力也狠了一些。
寒星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的抓住桌子的边沿,骨节发白,借此转移身上不断侵袭的疼痛。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额头上也是一层汗。
忘了有几日了,也就六七日前的某个清晨,寒星站在他的帐前。吩咐他把自己的衣服生活用品从原来与战士一起睡的通铺大帐内搬了出来,说是要特别的指导他。当时,那几个士兵还开玩笑,说元帅的儿子就是不一般,在大营里住上一个月,体验够生活就行,还是娇气些,娇生惯养得要好吃好住,和一般泥腿子没法比。从那一日,寒星就给他立下了许多规矩。白天要跟着士兵训练,越野训练,别人跑十里,就让他同样时间跑十五里;常常别人可以去休息的时候,寒星又找人吩咐,叫他过去硬撑着练一个时辰倒立,稍微做的不好,就立刻引来寒星的皮鞭,拳打脚踢,甚至不允许吃饭。每天晚上都找出书来让他抄,抄错一个字都是要重新换一页纸,少一张就是十棍子。
已经记不得这几天挨了多少打了,身上的疼痛,疲惫,困顿,饥饿……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着过了这几天。易辉不是没有吃过苦,练武的时候,师傅要求高脾气暴躁,也挨过不少打,但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以前挨打是自己错了,自己没有做好,通过努力是可以改正的,可以去做好的。可是现在,寒星的要求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寒星甚至不给自己调整一下,休息一下的时间。而寒星的要求,易辉也是不知道的。他随时随刻都会增加出要求,就像昨日去接霍医生,到晚上,他就狠狠踢打易辉几脚,说是怠慢了霍医生。这样的无妄之灾,这几日易辉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了。
易辉不知道为什么寒星会这样对他,在军中,寒星虽然治军严厉,却不是没有仁慈之心的人,而且向来温和讲理,可是,现在却这样残酷的惩罚他。易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他没有向别人说起过,周围都是大帐,士兵们听去了,在营中议论,寒星当日就狠狠责打他,并且,警告他,他尽可以向父亲告状。但是,易辉又哪里敢去那么做。易辉自然知道,在父亲心中,寒星是父亲器重欣赏的,而自己不过是个犯过大错容易被忽视的逆子。何况,父亲吩咐寒星指导他,说过,让他敬寒星如兄如长,若有犯错,任由寒星打骂。
易辉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只能咬牙忍着。
二十板子终于过去,寒星把木棍扔在桌子上。从吩咐他抄书开始,寒星就带着木棍过来,这个木棍就放在书桌之上,时时的鞭策他。这几日,易辉也的确没有一日逃过这个手臂般粗的木棍的教训。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是被打成什么样了。早已是黑紫肿胀了吧。哪怕是衣服穿在身上的摩擦,也让他痛的吸气。
易辉咬牙站直了身子:
“谢谢慕统制教训!”
寒星并不理会易辉带了哽咽颤抖的声音,用手指把寒星的下巴抬起来,凌厉的眼神看着他:
“抬起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寒星霸道的命令。
每一次教训完易辉,寒星总是这样命令。
勉力的抬起眼睛,易辉漆黑明亮的双眸中蓄满了泪水,雾蒙蒙的一片,神色中带着惧怕,胆怯和任命般的无奈。
寒星冷哼了一声,放下他的下巴:
“别忘了梳洗好了去给相公请安!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流马尿!”
寒星转身而去。
易辉一下子瘫软在了桌子上,泪水夺眶而出。
寒星离开的那一刻,霍凌霄再也坐不住了。她从床上起来,迅速的梳洗打扮一番,跑到隔壁的门口。
易辉已经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微微有些红肿,大约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可是,神色却是很平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躬身施礼:
“霍姑娘早!”
霍凌霄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怎么说话。
她以为,易辉现在正躲在屋内自怨自艾,委屈落泪或者是愤怒咒骂呢。
不曾想,易辉恍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淡然自若。
“早!”
咬了一下薄唇,凌霄道。
“我去给父亲请安了。”
易辉微笑,转身离开。
一瞬间,霍凌霄仿佛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做梦了,隔壁的斥责和鞭打声都是虚的,都是梦。
抬眼,是易辉挺拔的身姿,只是,迈出步子有些微微的颤抖,看着出,是强忍着痛苦。
早上给父亲请安,一起用了早饭,霍凌霄要自给父亲熬药。霍书杭知道女儿的孝心,笑着答应了。
霍凌霄跑去军灶找砂锅等物品,正好要过一家军的一个演练场。霍凌霄忍不住好奇,就站住看众人的演习。
演练场里,也是一百多人。穿着军装的汉子们手持长枪,在领队的带领下,整齐划一的做出一个个动作,挑,刺,跃起。他们一声声的呼喝,震得地面都响。刺出的长枪也呼呼带着风声。
细细望去,领队的还是易辉。他身形敏捷矫健,一柄长枪舞的煞是威风。完全看不出是早上还步履蹒跚的男子。
随着收势,一群人整齐站立。
“大家练得不错,辛苦了,先休息一刻钟!”旁边不远处,慕寒星吩咐道。他面带微笑,很是和气。
然后又叫了几个人过来:
“朱浩,还是你们几个,练得最是不熟练,很多地方不到位,不得要领,要勤加练习。”又吩咐易辉:“你去旁边,重新演练一次!”
“是”,易辉道。手中的长枪未离手,便同朱浩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