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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信国举兵来犯。梦华朝天佑帝下旨让易锋抵御信国,守卫国土。接连的几场大仗,易家军连连取胜,民心大振,信国大受挫折,铩羽而归。易锋上书,请求带兵北上收复故土。可是,天佑帝接连的动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先是告诉易锋,要求军队保持克制,不可以急功近利,冒险前进,之后又急忙派人与信国谈和。易锋几次上书陈明信国不可信,和谈不可为,要求北上收复失地,但是都被天佑帝置之不理,甚至天佑帝一度消减了易锋军队粮草的配给。和谈已成,粮草未足,易锋一声长叹,只得回军,放弃了手足士兵鲜血染红的国土。
回军的路上,易锋痼疾又犯,头痛欲裂,如针刺般痛楚不断的袭击着这位在血雨腥风的沙场上百战百胜的将军。
将士也是知道他是急火攻心,建议军队缓慢前进,但是易锋顾及易家军已经是孤军在阵地上,粮草未足,怕多停留生变,强忍着痛楚,率军南归。
傍晚时分,易家大军安营扎寨,准备宿营。
易锋的军帐前,不断的有人过来探望。
易辉是初春时分,才从师傅沈子兴的紫竹山庄回到易家军。原来在嘉兴随师父学艺,只能是每年春节前后回家看望祖母父亲。从十二岁到十七岁的五年时间,易辉在父亲身边的时间也仅仅不到一个月。易辉回到易家军后,并非因是主帅之子得到了照顾,纵使是文武双全,也只是被父亲分到了中军统制慕寒星的帐下做了一名普通的士兵,随着士兵一起摸爬滚打。在夏季的战争中,易辉多次立下战功,几次的功勋又被父亲按下不报,后来众将不服,找易锋辩论,这才在将士的举荐下,得了一个七品的官阶。也因此,回到父亲身边的半年,易辉很少见到父亲。纵使是每日的晨昏定省,怕打扰了父亲公务,易辉也只是在大帐门口叩头问候就离开的。是以,易辉和父亲说话的次数寥寥可数。他总是远远的看着,最为一军主帅的父亲高高在上的样子,然后暗自在心中严格要求自己,要成为父亲的骄傲。
只是近日父亲病了,易辉在父亲身边照顾,才多了些和父亲接近的时间。
易辉正要进到父亲帐中,看到一袭深蓝衣衫,剑眉星目的慕寒星小心的端着药走到大帐前,易辉躬身行礼。
“慕统制!”
慕寒星自离开南疆之后就到黄州投奔易锋,想寻回在流放途中拜托易锋照顾的妹妹慕寒月。随后就知道了小寒月和易燕娘在逃难途中走散,下落不明。寒星也是举目无亲,于是投在易家军中。寒星熟读史书兵书,博古通今,并且一把月华剑更是罕逢敌手,得到了易锋的赏识。这些年,易锋尽心尽力的培养寒星,寒星虽是年幼,也成为易家军中的中流砥柱,不可或缺的将才。
自易辉回到易家军,就被父亲安排在慕寒星的中军之中。在那一日,父亲严肃的对易辉说,要他绝对的服从慕寒星。公事上慕寒星是他的上司,私下来,也是他的兄长。慕寒星治军严谨,对这位主帅之子并未有任何的特殊照顾,反倒是越发的严格要求。曾经同在一起的士兵练武偷懒去抓野兔子,别人是杖责二十,而对易辉却是杖责四十。而且,在易辉的心中,对寒月的走失,是一直都深深负疚,所有,他对这位温文尔雅的上司一直很是尊重畏惧。
慕寒星问:
“可安顿好了”
易辉点头:
“已经安顿好了。”
军帐中,寒星轻轻呼唤在病榻中侧卧的易锋。这个令信国闻风丧胆的将军远远没有了战场的威风凛凛,还未及不惑之年,已经有些许的皱纹爬上了易锋的额头。戎马倥偬,两鬓也是过早的沾满了寒霜。易锋身形清瘦,轮廓很深,眉头紧皱,一只手用力抵在太阳穴处,显然是忍受着痛苦,可是他却是紧闭着嘴唇,未肯shen • yin出声,神色中透露出不一样的坚韧。
“相公,该吃药了……”
易锋抬眼看了看他们,点点头,起身要坐起来。易辉连忙扶了易锋,把靠枕垫高一些。
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易锋的眼眶有些红肿。易辉看着很是心疼父亲。
寒星不言语,屈膝跪在易锋的床前。
“相公,这药已经按照大夫说的,加重了剂量……”
易锋点点头。
于是慕寒星就跪在易锋床前,小心的用汤匙舀出药,尝了一下,还是有些烫,便送到嘴边吹了吹,再送入易锋口中。喝罢了药又顺手拿起床边的水给易锋漱口。
看着易锋一直用手按压着太阳穴,不时又动动手指,大约是手指也酸痛了,寒星道。
“相公,我帮您揉一下太阳穴吧……”
易锋点点头。
军帐内行军的床很是低矮,寒星只得跪坐在地帮易锋按压,体内暗自凝聚内力,内力就源源不断的传入易锋的体内。这温润的内力入体,冲淡了一阵阵的刺痛,易锋渐渐舒展了眉头。
“寒星,不用这样,你自己体力受损太多。”
易锋推开了寒星的手。
寒星的内力陡然离开,刺痛又猛地传来,易锋再次用手抵住太阳穴。
“相公,寒星没事,寒星内力还可以再练,能为相公减轻一点痛楚也值得的!”
寒星坚定的道。
“慕大哥,让我来吧。”一直侍立在旁的易辉道。
从一入大账,看着寒星无微不至的照顾父亲,易辉就很是惭愧。
“不用了,寒星帮我按压一下就行,辉儿出去吧。”易锋吩咐道,声音有些微弱,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累了。
易辉嘴唇微动,欲言又止,向父亲和寒星行礼后,躬身出去了。
帐内,寒星细心的帮易锋按压着额头,直到易锋沉沉的睡去,才停手。
手腕酸痛,跪了太久,寒星站起来都颤了一颤,差一点摔倒。打开大帐,已经是满头繁星,满月挂在正空,已经是半夜了。
帐门口,易辉坐在地上,看寒星出来急忙跑了过来。
“慕大哥!”
在外人面前,慕寒星是中军统制,是上司。私下里,是兄长。这是易锋的吩咐,易辉也一直把寒星当做兄长。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是什么时候还不回帐?你等着我用军法罚你吗?”
寒星训斥道。
易辉低头,低低的声音解释:
“我是怕慕大哥累了,我等候替慕大哥一会儿,我们也好有个轮换啊……”
知道易辉是好心,寒星收起了刻板冰冷的表情,用手指弹了易辉一个脑壳:
“小子,还算你有良心。没事,我不累,一直照顾着相公,我都惯了,一会儿我就在大帐的地上猫一晚上就行。你帮我找点吃的吧,看灶上还有没有剩的炊饼什么的?”
从傍晚照顾易锋吃饭,一直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了,寒星滴米未进,也真是饿了。
“是。”
易辉点头,轻手轻脚的往军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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