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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máo • zé • dōng主席视察长江,在听取了关于长江问题的汇报后,将手掌连连劈向地图上的三峡:“费了那么大的力量修支流水库,为什么不在这个总口子上卡起来,毕其功于一役?”
1954年,滔天的洪水几乎吞没了沿江的所有中小城市。长江中游重镇武汉在全民日以继夜的殊死守护中侥幸平安,所受的损失惨重得超出人们的想象。
1955年,为了集中力量进行长江的规划工作,长江水利委员会撤消了上、中、下游三个工程局和洞庭、荆江两个工程处。将三局两处的大部分人先后调至武汉。
1956年,长江流域规划设计总院成立。它属国务院建制,由水利部代管,以方便协调各部委及沿江省市开展长江流域综合利用规划工作。这一年的初夏,máo • zé • dōng在武汉畅游长江后,写下了“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的诗篇。
máo • zé • dōng对三峡的激情和向往,令那些正摩拳擦掌意欲修建三峡的工程师们一片狂喜。
这一年的夏天,苏联航测队一百余人,连同飞机十多架,前来我国,分南北两线进行长江流域的航空测量工作。
长江规划设计总院机关办公楼在汉口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幢幢地树了起来。方圆十几里内,几乎没有比这些大楼更漂亮的建筑了。院内种植着各种花草树木,洁净美丽如同花园。院内的知识分子更是堆成山,随便抓一个来问问,不是留洋博士,也是出自国内名牌学府。在那样的时代里,除去大学校园,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机关拥有那样多的高级知识分子。
三局两处的人纷纷从外地调入武汉。初始,他们都过着单身生活,凭着理想和热情,忘我工作。然而修建三峡并非短期的事情,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他们也感到了孤独和寂寞。于是,把家属接来便成为必然,为每个一家庭准备居住的宿舍也成了长江流域规划设计总院的大事之一。于是,乌泥湖便带着荒野里清新的空气在如此的背景下进入了决策者的视野。
四乌泥湖宿舍的十幢小红楼
乌泥湖宿舍动工于1955年,完工于1956年。先盖好楼房,安置好高级工程师后,发现住房不够,工人和一些普通的技术人员也需要宿舍,于是才又加盖了平房。平房当时被叫做“简易宿舍”,既是简易的,房子便盖得有些随便。没有用砖,仿佛是竹篾片和泥土相夹着砌就。房间屋顶没有天花板,两家人合著用一个厨房,并且自来水龙头都在户外。
平房大约有十几排,每排都住着十来户人家。因房子是随人口的增加陆续加盖的,所以平房的门牌号一直十分混乱,连住在平房的人自己都弄不清楚他所居住的房子到底应是第几排第几号。
楼房就不同了,它的布局显然被人精心设计过。十幢红色的小楼按照天干的次序“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王癸”而定,称为“甲字楼”“乙字楼”“丙字楼”等。据说,以后如果再加盖了楼房,便可把地支次序引进去,比方“甲子楼”“乙丑楼”
“丙寅楼”等。这样,按干支次序排列,至少可以盖六十栋楼。
我总怀疑这楼名是那个曾经吟诵过陈子昂诗的皇甫工所命名,因为他的气质中有一种特别的浪漫。皇甫工本人的名字叫皇甫白沙,原是一个地位颇高的工程师。
依着工程部门的叫法,应该叫皇甫工程师,简称便是“皇甫工”。以后他在总院做了副院长,却仍然让人们称他为皇甫工。他说只有工程师才是我永远的职业。他说这话时还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另外的可能性。皇甫工后来也住进了乌泥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未老先衰,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癸字楼。他依然小小的个子,声音温文尔雅,如果你凑上去同他说话,他还是会怀着他的那份浪漫,对你讲一些富有诗意的事情。他几乎是最早被打成右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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