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鬼戏(4/4)
殷瑾年慢慢安静了下来,他阴恻恻道:“范兴帮那些个黑了心肝的土匪,早早就打起了殷家的主意。瑾南真是愚钝,竟然绕去他们的地盘。”
穆沐听着也感到蹊跷,却仿佛那个人是有意去送死一般。
殷唯清未置一词,只是又道:“唯清的曾祖父是汝字辈,名汝年,ru名思年。”
殷瑾年怔在那里,喃喃道:“思年,思年,此思又怎知彼思呢?”铃铛声颤颤响着,红线退去。他轻声笑起来,殷红的血迹从他的眼眶蜿蜒而下,伏在他白得瘆人的颊上。
半晌,殷瑾年才用长辈的口气平和问道:“唯清,你年纪轻轻就离世,可有留下子嗣?”
殷唯清恭敬道:“唯清还有胞弟尚在人世。”
殷瑾年叹息一声:“也好,也好。当年若是我未离世,本家独脉也未必有延续。”
殷唯清和穆沐都怔了,想他一位晚清遗民居然能有那般心思,真是坚贞可叹。只可惜另一个人或许穷此一生都未必能懂他的心意。
“罢,罢,罢,”殷瑾年淡淡一笑,“已经百年了,我也该醒了。”
黑暗渐渐散去,月影再次透窗已然微斜,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黄粱一梦。
穆沐却敏感的发现了房间的改变:“殷唯清,你听到钟表的滴答声了么?”
已然不可见的殷唯清笑道:“是那个西洋座钟又开始走了吧?太叔公他在努力放下心结啊。”他的话音刚落,一声钟鸣响起。
“看来还是自动报鸣钟呢。啊,子夜终于过去了。”
就在屋内一人一鬼暗自松了一口气时,传来了一阵扣门声。
门外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轻唤:“瑾年哥,开开门。瑾年哥,我是瑾南啊,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