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金刚怒目（2/3）

她看了一眼白砚琮的双腿，眼中露出一丝难过。

白砚琮这双腿自出生起就绵软无力，在医院做过不知多少检查，骨骼神经肌肉发育都没有问题，身体也没有别的病症，可偏偏就是无法行走，用不上力气。

若单是如此也就罢了，可白砚琮还总是无缘无故地晕倒，三岁不到的年纪就成了医院的常客，后来他们阖家出游时偶遇一位大师，对方一语道破，说白砚琮这并非是先天不足，分明是邪祟缠身。

早些年家中请了不知道多少大师，天师道士和尚不一而足，但凡有些名气的他们都请过。但没人能拔除儿子身上的魔障，后来白砚琮年纪渐长，不知为何又十分厌恶神鬼一说，家中便是要请大师也只敢背着他偷偷请，像是这次她请来的赵嵘玖便是如此，必须要顶着一个医生的名头，才不至于令白砚琮排斥。

好在赵嵘玖倒是很配合，说要装成个医生，便实打实地做足了派头，若非是自己亲自请来的，白夫人也会以为他真的是一名医生。

白砚琮见母亲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心中一酸，连忙应下，“好，让他看看。”

白夫人稍稍松了口气，又去打量儿子的神色，见他认真回答并无不喜，想来并未看出破绽，虽不知道方才赵嵘玖是怎么把小白唤醒的，但大概也没出什么问题，否则以白砚琮对这些事情的厌恶态度，绝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让对方做检查。

赵嵘玖耐心地等白砚琮吃完了粥，这才重新进去，只这抬眼一看，顿时面色微变，“白先生，你刚才做了什么？”

就这么短短十来分钟的功夫，白砚琮眉间清气竟然又散了几分！

眉间清气便是人的精气神，赵嵘玖原以为白砚琮是因为晦气缠身才导致清气溃散，如今看来竟是因为他本就清气薄弱，这才引来晦气乘虚而入。

若是照这个架势散下去，就算没有晦气，白砚琮迟早也会沉眠不醒。

白砚琮和白夫人都是一愣，白夫人忙说：“方才小白就只喝了一碗粥，别的什么也没做。”

赵嵘玖眼底有些疑惑，他看向白砚琮，“白先生，我能看看你的腿吗？”

白砚琮点了点头。

赵嵘玖便走到病床边，仔细地挽起了白砚琮的病服。

说实话，这双二十五年不曾动弹过的腿实在称不上好看，和寻常男人一比，简直枯瘦得过分，唯一的一点优点大概就是够长，皮肤还挺白。

赵嵘玖看了一眼白砚琮垂在一边的手，心道大约是这位天生皮肤白。

白夫人在一旁解释道：“虽说没找到医治的办法，但小白很努力的，一直坚持做复健，只是……”

只是没用罢了。

这话白夫人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反倒是白砚琮温声细语地宽慰了母亲几句。

赵嵘玖并起两指，至白砚琮脚腕处缓缓向上滑动，手指刚一落上去就是一怔。

这双腿冷得像是冰做的，寒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