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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文集(合集txt下载) 分节阅读 2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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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没有笑,他看着窗口,拉开的窗帘沉重的垂在两边,屋外的亮光依然很阴沉地挂在玻璃上,通过玻璃,他看到外面天空的颜色更为灰暗了。

马兰两条手臂往上伸去,她脱下了一件毛衣,接着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她看到周林额上出现了一些汗珠,就说:

“你脱掉一件毛衣。”周林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摇着头说:

“不用,没关系。”马兰说:“要不关掉电炉。”

说着马兰站了起来,准备去拔掉电源插头,周林伸手挡了一下,他说:“我不热。”马兰站在原处看了一会周林,然后坐回到沙发里,两个人看着电炉上通红的火,看了一阵,周林扭过头来说:

“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马兰看着他没有说话,周林对她笑了笑,他说:

“其实我不应该来这里。”

周林说完看看马兰,马兰还是不说话,周林又说:

“我不知道自己勾引过你三次……其实我骨子里没有变,还是十二年前坐在脚手架上的那个长头发的人……背诵几句流行歌词,伸手在你脸上扭一把都是逢场作戏……你为什么不说话?”马兰说:“我在听你说话。”

周林看了一会通红的电炉,问马兰: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让我来?”

他看到马兰笑而不答,就自己回答:

“想看看我第四次是怎么勾引你的?”

马兰这时接过他的话说:

看看你第四次是怎样逢场作戏。”

周林听后高声笑起来,笑完后他站起身,说:

“我该走了。”他向床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问马兰: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十二年前你给我写信时,为什么不说我们曾经坐在脚手架上。”

马兰回答:“我以为你看到我的名字,就会想起来。”

周林点着头说:“我明白了。”

然后他再次说:“我该走了。”

他看到马兰坐在沙发里没有动,就问她:

“你不送我了?”马兰微笑地望着他,他也微笑地望着马兰,随后他转身走到床边,他往床上看了一会,回过身来对马兰说:

“马兰,你过来。”马兰在沙发里望着他,他又说:

“你过来。”马兰这才站起身,走到床边,周林伸手指了指放在床上的两件羽绒服,马兰看到自己的羽绒服仰躺在那里,两只袖管伸开着,显得很舒展,而周林的羽绒服则是卧在一旁,周林羽绒服的一只袖管放在马兰羽绒服的胸前。

周林问:“看到了吗?”

马兰笑了起来,周林伸手将马兰抱了过来,对她说:

“这就是第四次勾引你。”

马兰笑着说:“你的衣服在勾引我的衣服。”

那天下午,周林和马兰躺在床上时,周林看到窗台上有一粒布满灰尘的蓝色的纽扣,纽扣没有倦缩在窗框角上,而是在窗台的中央。它在这样显眼的位置上布满灰尘,周林心想这扇窗户很久没有打开过了,是半年?还是一年?

曾经有一具身体长时间地靠在窗台上,身体离开时纽扣留下了。纽扣总是和身体紧密相连,周林看到一段女性的身体被蓝色的纽扣所封锁,纽扣脱落时,衣服扬了起来出现了一段身体,就像风吹起树叶后露出树干那样。

马兰对周林说:“我想看看你的脸。”周林仰起了脸,马兰告诉他不是现在,是在他最为激动的时候,她想看到他的脸。她说她从未看到过男人在最激动时脸上的神态,以前那些男人在高潮来到时,她指指自己脖子的左侧和右侧说:“不是把头埋在这边,就是埋在这一边。”

周林那时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他问马兰:

“为什么要我这样做?”

马兰笑着说:“因为你会答应我。”

接下去他们什么话都不说了,他们在充满着灰尘气息的床上和被窝里用身体交流起来,那张床起码有三个月没有睡过人了,而且是一张老式的木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过了一段时间,把头埋在马兰脖子左侧的周林一下子撑起了身体,仰起头喊叫一声:“快看我的脸。”马兰看到周林紧闭双眼,脸都有些歪了,他半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气,喘气声里有着丝丝的杂音。没一会,周林突然大笑起来,他的头往下一垂,又埋在了马兰脖子的左侧,他笑得浑身发抖,马兰抱住他也格格笑起来,两个人在一起大笑了足足五分钟,才慢慢安静下来,止住笑以后,周林问马兰:“在我脸上看到了什么?”

马兰说:“你的样子看去很痛苦,其实你很快乐。”

周林说:“我用痛苦的方式来表达欢乐。”

“这才是战栗。”马兰说。“我在你脸上看到了战栗。”

“战栗?”周林说。“我明白了。”

祖先

一位满脸白癜风癍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向我们村走来。我们村庄周围的山林在初秋的阳

光里闪闪发亮。没有尘土的树叶,如同玻璃纸一样清澈透明。这是有关过去的记忆,那个时

代和水一起流走了。我们的父辈们生活在这里,就像是生活在井底,呈现给他们的天空显得

的狭窄和弯曲,四周的山林使他们无法看到远处。距离对他们而言成了简单的吆喝,谁也不

用走到谁的跟前说话,声音能使村庄缩小成一个家庭。如今这一切早已不复存在,就像一位

秃顶老人的荒凉,昔日散发着蓬勃绿色的山村和鸟鸣一起销声匿迹了,粗糙的泥土,在阳光

下闪耀着粗糙的光芒,天空倒是宽阔起来,一望无际的远处让我的父辈们看得心里发虚。

那天,摇着拨浪鼓的货郎向我们走来时,我正睡在父亲汗味十足的棉袄里,那件脏得发

亮的棉袄包住了我,或者说我被稻草捆住了。一个我异常熟悉的女人把我放在田埂上,她向

我俯下身来时头发刺在了我的脸上,我发出了青蛙般的叫声。我的母亲就直起了身体。她对

她长子的叫声得意洋洋,而在田里耕作的父亲对我表达生命的叫唤似乎充耳不闻,他用柳枝

抽打着牛屁股,像是一个爬山的人前倾着身体。我母亲用力撕下了头巾,让风把头发吹得重

又整齐后,又使劲扎上了头巾。这一组有些夸张的动作,展示了我母亲内心的不满。我父亲

对他长子的麻木,让我母亲对他夜晚的欢快举动疑惑不解。这位在水田里兢兢业业的男人实

际上是一个没有目的的人,对他来说,让我母亲怀孕与他将种子播入田里没什么两样,他不

知道哪件事更值得高兴。我母亲对他喊:

“喂,你听到了吗?”我父亲将一只脚从烂泥里拔了出来,扭着身体看我母亲。这时候

谁都听到了白癜风货郎的拨浪鼓,鼓声旋转着从那些树叶的缝隙中远远飘来。我看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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