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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笑笑,眉间那抹轻愁却挥之不去,“我自知此生无缘仕途,一腔抱负藏于心中,却也不曾忧愤郁闷。我只愿遇个知心人,我有比干心,她有玲珑肠,我说半句,她懂我十句,红袖添香,永夜长随,举案齐眉,相得益彰。而前阵子,我恰恰遇见这么一个人。”
“才子佳人,千古佳话。”柳余蝉挑眉,“这么说来,慕溪可得好好把握好才是。”
程筠神色渐敛,抚一指杯上的青黛,说道:“然而,风已过,了无痕。”
柳余蝉默然。
本就清静的屋里,随着晚风掠过烛台,映出一室斑驳的影子。
屋角檀香缭缭绕绕,像是人缱绻难去的忧思。
风过无痕,是让人多么无奈的一件事。
“我正好新得了两坛状元红,不知道慕溪有没有兴趣陪我尝尝味道?”静默片刻,柳余蝉说道。
程筠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如同飘扬在凡间的一朵云:“有何不可?”
徐滢感受了一整日赐婚带来的喧闹后,终于在晚饭后得回宁静。
来闹她的人除了老太太还有黄氏夫妇和徐少泽,冯氏母女倒是没露面,不过听侍棋在长房种下的眼线来报说,她们俩也被徐少泽骂得挺惨,估摸着这当口是不会再来寻晦气的了。
二房向来是陪座的存在,也没有什么突出表现。
当然,那股热乎劲儿是难免的,老太太在万喜他们走后立刻就到了三房,这恐怕是她这十年里头回登三房的门,开口就问三房缺不缺什么,要不要添两个得用的大丫鬟,又让杨氏带着徐滢与徐胜家的一道往库房去挑看有没有什么顺眼的。
徐胜家的腿肚子都打起哆嗦来了,回想了半下晌自己先前传话的时候有没有对三房什么不敬?
不光她如此,别的下人也是如此。
不过杨氏的态度跟徐滢徐镛的态度十分统一,对府里的示好与热情一律接受,但对于提供的方便以及提出的改变毫无余地地拒之,当初分家的时候立有条约在,长房乃至府里不得干涉他们兄妹的婚嫁之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所以,三房里除了时不时会被他们过来打扰打扰,别的事上是影响不到的。
晚饭后她拿着金砖到了徐镛书房,徐镛还没来得及听她说起这事,看到之后也不由立刻放了笔。
“这就是崔家要找的东西?”他拿在手上反复看起来。
“是不是还不确定。但是,这肯定是父亲存在当铺里的东西无疑。”徐滢扬唇望着他说道。“如果能研究出来这金砖里的秘密,我们就能肯定这是不是崔家所谋之物了。”
徐镛靠在椅背里,拿着它凝眉端详。但无论怎么端详,它也仅只是一块金砖而已。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他问。
“没有。”徐滢老实地摇头,那日在当铺她只随便看了看,今日拿到手后又赶到赐婚这事,更是没来得及细究。
徐镛凝眉望了它半晌,忽而屈起手指,在金砖的一面轻敲起来。
被击响的金砖发出轻微咚咚的声响,徐镛顿一顿,眉头皱紧些,加重些力道再敲一敲,那咚咚的空洞声于是立刻清晰起来!
“空的!”
兄妹们异口同声,眼里同放着光彩!
徐镛连忙再敲了几下,那声音竟越发真切了!他拿着它在耳边摇了摇,听不到什么显耳的声音,但凭晃动着的手感却还是能察觉到有磨擦。
“怎么打开?”徐滢望着他。现在既知道这里头是空的,那必然是得剖开看看了,可是打开容易,这力度却极难把握,万一掌握不好弄损了里头的东西可如何是好?
徐镛想了想,起身道:“前面柳儿胡同有个姓武的金匠,是刘泯的朋友,我们去找他!”
第183章真相是啥
徐滢立刻着侍棋回房拿披风。
柳儿胡同就处在刘府与徐府中间,乘车过去不过片刻时间。因着防备暗中有崔家的人盯着,徐镛先使石青套了个车从三房出去,暗处站着等了等,果然见到两条黑影跟着马车掠去了。
徐镛目光转冷,拉着徐滢从徐府东边角门乘车出了去。
门房虽然各种诧异,但他们今时不同往日,又岂敢阻拦推拒?
武记金铺已经准备打烊,徐镛先行跳下车,跟武师傅打了招呼,这里徐滢才随后跟上来。
听说是刘指挥使的朋友,武师傅也立刻变得热情,把他们讲进屋里,就着灯光看起这金砖来。
“这是金碧楼打出来的砖。”他先下了个定论,然后用着他们特制的刀具顺着金砖中间线刻划起来。
徐滢不惯这声音,扭头在店堂里坐了会儿,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就听哐当一声闷响,有重物跌到了地上!
她连忙起身走过去,一看金砖已经被割成两半,而中间果然嵌着个铁盒!铁盒如今与金砖已经剥离,原来这块金砖,竟是在这铁盒之外浇铸而成!
“能打开吗?”她指着这铁盒问。
徐镛竟不假于人手,拿着它看了看,然后自行从靴中取了把匕首插入缝隙将盒盖挑出来一指宽一道缝隙,他眯眼看了看,神色瞬间变了变后立刻将刀收回来,默凝了一下说道:“先回府再说。”一面掏了工钱给店家,然后包起金砖往外走。
徐滢也不便多问,这里上了车回到府里,直到又进了书房徐镛才又把东西摊出来。
铁盒被他用匕首啪地撬开。里面躺着用锦缎固定住的半块印鉴。
“这是,崔涣的印鉴?”
徐滢拿起来看看,篆刻的几个字看不出真面目,只能肯定是已经用过的旧物。她想了想,先拔出头上簪子,沾墨在白纸写了崔涣的表字“怀志”二字,然后打开桌上印泥。将这半块印伸进去沾了沾。再在纸上落下一印。
将这半个印与写的篆字一对比,她还没做声,徐镛已眯起眼来:“果然是他!”
这半块印上的刻字与崔涣表字的一半笔画竟极之吻合!
徐滢拿着它在手里细看。既是崔涣的印,那就可以肯定这的确是他们纠缠不放的目的了。
不过崔家拿回这印去又能做什么呢?
“我猜测,剩下那半块印一定还在崔涣手里。”
徐镛站起来,负手踱着步。说道:“当初立誓约的时候,这半块印想来也是作为其中的一个条件。既然他这么想拿回去。那必然是在什么地方以这方印做过背书,而结合起崔家如今的情况,恐怕这背书的东西,还代表着一笔巨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