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你陪我(4/4)
大部分的等都关了,因为硬座区人员流动性强,所以车厢内仍留下少部分灯作照明用,看起来光线半明半暗,够隐约看清事物。
重锋的声音缓慢又低沉:“睡吧。”
因为靠得极近,那点声音像是有生命了一样,争先恐后地往李潇潇耳朵里钻,李潇潇感觉耳朵要红,连忙拆了双麻花辫上的橡皮圈,用手把头发打散,盖住了发烫的耳朵。
她把枕头塞到脑后,眉眼弯成一对月牙:“团长,晚安。”
重锋还是第一次见她散着头发的模样,只觉得这样看起来更显小了,不由得愣了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笑了笑:“晚安,潇潇。”
李潇潇调整了一下姿势,睡意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她很快就高高兴兴地进入了梦乡。
她的座位在最里边,重锋替她隔开了其他人,见她睡着了,他也开始闭目休憩。许久之后,他听到小姑娘嘟囔着喊了一声“团长”。
那声音又轻又软,猫叫一般,重锋马上就睁开了眼,朝李潇潇看去。
昏暗的灯光中,小姑娘的枕头早就歪掉了,斜斜往他这边靠,头发散乱,黑漆漆地铺满了枕头,在灯光的下折射出墨蓝的颜色。
她眼睛仍是紧闭的,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脸上红扑扑,跟白天醒着神采飞扬时是两个模样,这会儿安静又乖巧。
小姑娘睡得很沉,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梦话?重锋心想,潇潇这是梦见他了?
重锋这想着,就看到李潇潇朝他这边倾斜得越来越厉害。他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头,把枕头抽了出来,垫在自己肩膀上,让她靠在了上面。
李潇潇无意识地蹭了蹭,重锋哭笑不得,这么看还真是有点像猫。
不管怎么调整姿势,坐着睡总是不舒服的。到半夜的时候,李潇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觉得屁股、腰以及脖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几乎半边身体都靠在了重锋上,因为整个人都是麻的,色心也起不来了,只忍不住倒抽着冷气。
重锋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醒了?”
李潇潇欲哭无泪:“我……我起不来,脖子好疼……”
重锋托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扶正,她一动就有种鬼哭狼嚎的冲动,但这会儿三更半夜的,她咬着牙忍着,疼得龇牙咧嘴。
这不会是落枕了吧!
“别,等等,你轻点,”那一抽一抽的疼,从脖子一直往上朝脑子里钻,李潇潇想死的心都有了,“好疼啊!”
重锋却没听,快刀斩乱麻,将她迅速地扶好,那瞬间她差点背过气去。
李潇潇整个脑子都是麻的,气若游丝:“团长,你狠……”
“长痛不如短痛。”重锋把手放在她肩颈连接的位置,试探性地按了按,见她脸都皱了起来,“是这里?”
李潇潇苦着脸,连点头都做不到了,闷闷地“嗯”了一声。
重锋见她这样,有点心疼地说:“我替你按一下。”
“嗯,谢谢。”李潇潇有点郁闷地说,“我都好多年没落枕了。”
她上一次落枕还是初中的时候,只是虽然时间久远,但落枕的痛苦还是给了她深刻的印象,去医院时那医生还给她手动纠正,当时她有种医生是想拧断她脖子的感觉,完了之后还戴了好几天的护脖,被同学笑了好几天。
重锋不知道她这些往事,见她说得可怜,忍不住笑着说:“你这才几岁,哪里来的好多年。”
他想了想,又说:“我明天还是看看有没有人让一下卧铺吧,花点钱,明天还有一晚,如果还这样一直坐着,到了京市你也受不住。”
可李潇潇并不想一个人去卧铺,要是再来一个猥琐男,她得原地爆炸。
她闷声说:“不用了,不就是熬夜吗?我可以的。”
熬夜是现代青年的基本技能,哪个大学生还没期末挑灯夜战,一晚上学完整个学期的内容?哪个社畜没试过加班加点赶项目?他们工作室赶制作的时候,都直接在工作室里过日子了。
重锋一下一下地按着,叹了口气:“潇潇,听话。”
李潇潇抱着枕头,撇了撇嘴:“不听。”
重锋:“……”
一直以来他说的话,小姑娘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句“好的,团长”,或者笑眯眯地“嗯嗯”两声,从来没跟他闹过脾气。
事实上,重锋平时也几乎听不到拒绝的话,因为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他的兵还没有一次反驳过他的。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试图耐心地跟她分析:“我们15号到京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16号你们一早就要集中,你这样来不及调整状态的,会影响16号的表现。”
因为重锋要给李潇潇按肩颈,所以她转过身背对着他。
重锋还在一边思考各种理由,一边流畅地说着,忽然就看到小姑娘慢慢转过来,抱着小枕头,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对漂亮的眉眼。
“哥哥,”小姑娘眼里都是委屈,湿润的瞳仁像是覆了一层水,声音又细又软,“我不想去卧铺。”
重锋看着她,脑海里有一瞬间的卡带,脑中那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五条理由,一下子全被打散了,乱成了一团打了死结的麻线。
好在,多年的训练和任务锻炼了他的应变能力,尽管那几条理由甚至扭成了一大条麻花,但重锋又果断地放弃了这种大段大段的劝说。
他咳了一声,问:“潇潇为什么不想去卧铺?那边比这里更舒服。”
李潇潇眨了眨眼,慢慢地说:“我一个人睡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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