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惩治恶奴(1/3)
温含章被丫鬟引进了世安院的东次间,但里头却站着旬氏一人,旬氏穿着一身家常的绣百蝶穿花淡紫色齐腰襦裙,浅淡的紫衬得她肤如白雪,嫣红的唇色又像印在脆白的宣纸上一般惹人怜爱。
虽然已经猜出了旬氏和钟涵间先前必有一些其他的纠葛,但对着旬氏,温含章却升不起丝毫的嫉妒之情,旬氏性子温婉和气,每次对着她都像春风拂柳一般,这样的人,配世子爷,真是亏了。
温含章有些奇怪,宁氏不至于如此怠慢她吧。
旬氏歉意道:“二弟妹来得不巧,世子爷今日正好起兴过来陪太太用膳,太太让我出来问问你有些什么事。”钟泽从新婚起便总会三不五时过来陪宁氏闲话解闷,她看着都觉得钟泽身上若还有什么优点,便是孝顺了。
旬氏见温含章面上有些犹豫,便猜了出来应该是些内宅不妥之事,贴心道:“若是弟妹难以出口,我去让太太出来便是。”
温含章想了想,问:“大嫂可知府中有个应管事?”
旬氏闻一知十,立刻道:“若是弟妹想在太太面前告应管事的状,我劝你算了。”
温含章:“……”别人不愿意告诉她这应管事的背景,但她之前便已想过,那应管事能在侯府盘踞多年都未曾事发,肯定有他自己的地位人脉,说不准就是宁氏的心腹下人。
宁氏对正义堂不似带有恶意,她先前以为必是刁奴欺主,欺上瞒下,宁氏是被恶仆拖累名声。没想到她才说出个名字,旬氏就如此忌惮。
这个世界上的真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旬氏见着她讶异的表情,有些苦笑:“弟妹刚进门不知道,应管事是世子的奶兄弟,他娘虽只是一个女婢,却和太太十分聊得上话,和世子情分亦佳。”
旬氏提点到了这里,温含章也就明白了,为何这应管事能在这侯府的内宅作威作福。她只是讶异这侯府中人事管制居然如此没有条理,一个管事而已,就连旬氏也要这般忌惮。但看着这世安院中的下人,她又觉得不像是这么一回事。
温含章让丫鬟上来,将手中捧着的一对人参奉给旬氏看,旬氏还以为她仍然心存不满想要找应管事的麻烦,不料温含章却道:“二婶好心好意为wǒ • cāo办了回门礼,有人却将二婶的善意践踏在地,更换了礼单中的人参。因着正义堂中份例被拖延一事,我猜测必定都是应管事所为。无论如何,此事应该跟二婶汇报一下,也是应有的尊敬。麻烦大嫂帮我通传一声。若是太太不方便,我便回去等着便是。”
旬氏见说不通温含章,让贴身大丫鬟进了正房,仍是亲自陪着温含章闲聊,没过一会儿她的丫鬟便出来歉声道:“世子说,不是什么大事,让二少奶奶多包容一下。”
温含章笑问:“二婶又是什么说辞?”
丫鬟脸上微红:“太太说了,让二少奶奶先回去,她待会就让人再送一对人参过去,也会督促着应管事将正义堂的份例赶紧收拾出来。”
温含章只是要宁氏的一个说法罢了,瞧着旬氏脸上的尴尬歉疚她也无意为难。
她想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宁氏和世子宁愿留着这么一个害虫在家里,克扣的是自己的家财,残害的是他们母子的名声,就连旬氏这做世子夫人的,都直言不讳劝她罢手。
温含章已经站在这里,就不能退让,让人觉得大房的人是个怂货,连世子的下人都能踩一脚。
她问道:“大嫂知道二叔什么时候回来么?”
“公公正在书房中。”旬氏以为她要寻侯爷的支持,虽有些愕然,却仍提醒道:“公公对内宅琐事一向不在意,弟妹若是想从公公那边入手,想必十分困难。”
温含章只是笑了笑,旬氏见温含章不像没有成算,也就止住不语。虽然从礼法上而言,温含章的行为有些惊世骇俗,但旬氏心中竟然存着几分快意。她几次三番想要处置那应森都被世子和太太拦了下来,心中早就不爽了。
温含章先将惶恐不安的张厨子遣了回去,张厨子一得了命令就撒丫子跑了,留着叶、高两位管事看着他飞驰如风的背影,都十分羡慕。两人听见要去找侯爷讨说法,腿脚已经有些软了下去,心头噗通噗通地跳着,叶管事咽着口水,小声道:“少奶奶,不如我再去和应管事交涉一番,以前只要给些银钱,应管事都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高管事看着还能睁眼说瞎话的叶管事,到底没有他那样的心理素质,只能小声附和着。
温含章对着两人一本正经道:“那怎么成?正头主子居然要贿赂下人才能拿到份例,放在哪个府里头都是笑话。”说完,再不管两人如何劝说,一路直行往侯爷的书房去了。
苏嬷嬷已是瞠目结舌,她没想着温含章居然敢真的找上府里的老爷做主,劝着温含章等姑爷回来后再过来交涉,见温含章不听,只得紧紧跟在她身旁,对着一众侧目之人都如母鸡护着小鸡般瞪了回去。
温含章看着苏嬷嬷着紧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钟涵早就许诺她一个月后便从这里搬走,即使她和应管事撕破脸,难不成她还忍不了这一个月?
温含章不过是想看看宁远侯肚子里在卖什么名堂罢了。
…………………………
钟晏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与钟涵的媳妇对上话的时候。
听见温含章在外头求见,钟晏还有些错愕。隔房的叔父和侄媳妇,能说些什么事?他书房中站着的心腹师爷也有些尴尬,退也不是留也不是。钟晏想了想,让人将门窗全部打开,又让两位师爷进了内室,才请了温含章进来。
正如温含章对钟晏的生疑,钟晏也有些好奇这新来的侄媳妇究竟想干些什么。
温含章行了礼之后便将应管事所为之事略述了一遍。钟晏不耐烦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仍是耐下性子:“侄媳妇若是不喜那应管事,让二太太处置了便是,我越俎代庖,不合府中规矩。”
温含章笑了一下,慢条斯理道:“我方才便是如此对大嫂提起应管事,大嫂却说应管事是大哥的奶兄弟,借着大哥的东风一路往上升,最终掌握了府中采买大事,不好直接处置。二叔必然以为我告应管事的状存有私心,侄媳确实并非全然无私,但也是为着公中着想。”
看着钟晏有些不可置否的表情,温含章便心知他没把此事放在心上,温含章对着长辈一向是不急不缓,耐心道:“侄媳是内宅妇人,从不曾见过外头的腥风血雨。但自小耳濡目染,也听过几桩因小失大的祸事。记得五年前侄媳曾经在先父的邸报上看过一桩判案,说是和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武英候,因管事在外头放印子钱,盘剥门下庄户,为了催债连死带伤竟有三十余户人家深陷其中,底下人求救无门,只能上告到了京城梅府尹处,梅家人素来以清正闻名,那管事拿着侯府的帖子上门,他见都不见,径自将状告到了皇上面前。当时皇上的处置,侄媳听了便在心中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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