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1/2)
回家。
这两个字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在空气里转了两圈儿,开始挑拨着闻骆的神经。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狠厉褪去,逐渐恢复清明。
明栖又说了一次:“闻骆,回家了。”
回家了。
男人被闻骆的气场吓到浑身颤抖,此时大声都不敢喘,似乎正在等着他的高抬贵手。
这次,闻骆有些迟缓得松开那人的衣领,喉结狠狠地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地跟明栖道:“好。”
酒吧内,BGM又换了一轮。
在DJ和台下观众互动的间隙,空气中出现短暂的安静。
这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陆陆续续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不断又目光看过来。
就连闻潮声也听闻有人来“砸场子”,赶忙跑过来。
今天来的男人可是金科科技的大公子,虽然比不上闻家大富大贵,但好歹在江城也算是名门望族,在他的场子里被人得罪了终归是不好。
心里盘算了无数种说辞来安慰一下金科科技的大公子,可刚挤进人群,整个儿人愣在那里。
“小……小叔叔。”闻潮声立马鹌鹑似的立正打招呼,试探着问道:“这……”
闻骆面色不改,淡淡道:“嘴脏。”
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放在手掌里攥了攥,权当是刚刚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擦干净些。
冷白的肌肤上,筋络纵横着,修长的手指动起来,颇具冷感。
真他妈帅啊。
闻潮声在心里无声地感慨了句,又不甚理解小叔叔的意思,抬手挠了挠头。
闻骆歪了歪头,嘴角一抹颇具懒散的讽刺:“教教他怎么闭嘴。”
明栖:“……”
在她的印象里,即便是六七岁猫狗嫌的年纪,她跟明泽魏承宇还有边扬总是打架,甚至三位男生偶尔也会动手,但闻骆早就小大人似的不参与战斗,相较他们三人沉稳很多。
能讲道理的就讲道理,讲不通道理的,干脆就甭搭理。
总之,是懒得跟傻子浪费时间。
上次跟人动手……是明栖高一那会儿。
有个学长孜孜不倦地追明栖,送情书送礼物甚至放学还要跟着她回家,美其名曰“护送”。
明栖不堪其扰,天天下课了就背着书包往大门口冲,却在门口被学长拦住去路。
闻骆背着书包慢悠悠地出现,将她往后一拉,朝着学长抬手就是一拳。
这么说,闻骆人生中的几次失控,都是跟明栖有关来着。
“七七,怎么了怎么了?”
后知后觉从舞池里钻出来的关佳意过来看了一圈,懵懵地发问。
“没什么,回去说。”
明栖淡淡地应道,然后抓起沙发上的大衣和包包,挎上闻骆的胳膊,对关佳意说:“你再玩会儿,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又不放心地嘱咐闻潮声:“一会儿亲自送这位漂亮姐姐回去。”
全部交代好,才挽着闻骆走出去。
冷静下来后,理智重新回到上风,闻骆还是那么面容平静的样子,脸型流畅,下颌线清晰,略显清癯消瘦。
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般,被明栖带着往外走。
1912一条街,夜店清吧排列两排。
中间道路上,不少违停车辆,里面也不乏价值七位数往上的豪车。
浓黑的夜色里,缭乱的霓虹灯牌闪耀着,寒风里有遥远的车声,行人聊天声,这家夜店重金属音乐节拍紧凑,那家清吧有男人抱着吉他,捏着一把沙哑的嗓唱民谣。
一出MIU,寒气直往骨缝里钻。
闻骆脚步微微停顿,明栖抽出挽着他的手臂,表情秒变严肃且不耐烦。
那点儿细微的变化全落在闻骆的眼睛里,他微微垂头,从明栖臂间接过羊绒大衣,罩在她的身上。
肩头落下柔软的重量,明栖皱眉看他。
闻骆低声道:“冷。”
明栖不再说话,一把拍掉他的手,边往前走边将胳膊塞进袖筒。
闻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明栖似乎脚步快了些,高跟鞋和地面触碰,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声都在证明着她现在的脾气不是很好。
走到路边,她开始抬手招呼的士,闻骆这才去拉了拉她的手。
没敢都碰,只用指尖碰了碰她的指尖。
明栖转头看他,照旧没说话。
闻骆喉结动了动,小声道:“你别生气。”
明栖冷嗤一声:“我哪儿敢。”
她说不敢,就是已经在气头上了。
闻骆沉默了一下,赶紧替自己解释两句:“那个人刚刚说的话,你都别放在心上。”
这话倒是让明栖缓缓抬眼,冷冷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好笑似的反问:“你在担心这个?”
闻骆也愣了一下。
刚刚那个男人污言秽语,意淫了好多跟事实没有任何关系的假设。
明栖是听到这些,才冲了上去泼了他一脸酒。
难道不是因为这些生气?
闻骆嘴唇紧抿,看着她的眼睛,没开口。
明栖淡淡地撇开目光,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反问他:“我们之间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么?”
一开口,火气就跟有了宣泄口似的开始一点儿点儿冒了出来。
就第一次时他的技术,有没有睡过别的女人她会不清楚?
“就算是你跟盛时烟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但我也不至于傻到怀疑你俩真有床上关系。”明栖声音扬高,又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生生将怒火压掉了一半:“我就是不明白,你那么冲动干什么。”
闻骆低声说:“他推了你。”
明栖反问:“那你就冲动动手了?”
在她的心里,闻骆永远是理智的代表。
就算是遇到了这种情况,也不应该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
毕竟,他可是华尚集团的董事长,是绝对理智的存在。
明栖不想让他失控。
晚风微凉,闻骆低垂着眉眼,像是认真听班主任教诲的小学生。
明栖又补充了一句:“跟人动手很好玩么?明天全江城就传开了,华尚集团董事长在外面欺负人,你看这好么?”
她真是不知道他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简直是喝多。
闻骆认真听着来自夫人的教训,隐隐也觉得自己的状态太过反常。
可是一想到明栖被推着后退,闻骆似乎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给她稳稳接入怀里,顺便叫所有能威胁到她生命安全的因素统统消失。
可现在明栖又被他惹到,隐隐有要炸毛的倾向。
闻骆缓缓出一口气,再次去牵她的手,小声道:“我只是,害怕你受伤。”
想要永远地保护着他的公主。
他说得很缓慢,很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明栖反驳这个理由幼稚,却又无比真诚。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耷拉着,明栖看着他,胸口蓦然柔软了些,可又想到横亘在两人中间的诸多问题,依旧保持着严肃的面容。
“闻骆,”明栖认真叫了他的名字:“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冲过去泼他一脸酒么?”
闻骆抬眼看她,示意她说下去。
“因为,我知道你坐在卡座上,我也不想让这些话让你听到,”她沉默了下,摊了摊手,无奈道:“即使我知道这些话诋毁我更多。”
“可他们在造谣,在捕风捉影,在拿着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你头上,我不允许外人随意地批评你。”
换个方式来讲,在你想要一辈子保护我时,我也想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前,保护你。
夜风很凉,吹在人身上,骨缝里都在冒着寒气。
可明栖说这话,目光坚定,两人只有一只手不太紧地握着,手心有些干燥的热量。
“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明栖往后拢了把头发,露出微微红润的眼角和被风吹红的鼻尖,坚定道:“我也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不是小孩子了。
并不脆弱。
闻骆似乎从来没有正视过她会长大的问题。
在他眼里,这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公主,需要满室的荣华、泼天的富贵,是需要被人精心呵护日日照料的小玫瑰。
他也按照饲养指南,将小玫瑰精心地照料着,不允许她接触一点关于坏与恶的部分。
可如今,小玫瑰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了,却变了性,多了一些勇敢和孤注一掷的勇气,想要丢了玻璃罩,独自站在冷风口扛着风暴,还要长成参天大树那样高,为他遮风挡雨。
提及突如其来的改变,闻骆用一种微微陌生的目光看着明栖。
明栖讽刺似的笑了笑,继续问道:“你说你要去反思,可是我觉得你的反思是没有用的。”
“我又不是傻子,你跟盛时烟没那种关系,你又开始打压她,那就说明你们之间的“秘密”更耐人寻味。”
闻骆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明栖索性一鼓作气:“所以,你现在还不打算跟我说这秘密是什么吗?”
在吵架的第一天,闻骆就猜到,总有一天明栖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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