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百分百（1/4）

最后一次,她完全失去了力气，叫都叫不出声了，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身体深处绽放出热流和，如电流一般蔓延至他和她的四肢百骸。他吻她耳后的痣,余韵结束一齐攀高至云巅,再滑落入人世。

一切寂然。

被他抱去浴室。浴缸里，他打开花洒,替他们彼此洗净身体,镜中的她全身上下都是红痕,星星点点，灼目而惊心。

最后相拥而眠,直至清晨。

十二月底的挪威,接连下了三四天的雪，今日的雪尤其大,铺天飞扬,洋洋洒洒地把满世界氤氲成一副笔触凌乱而生涩的画。

许嘉川醒来时,林蔚还趴在他胸膛睡得很熟，猫儿似的小脸白里透红，沉在他臂弯,睡容娇酣。肩颈,腰臀都是细密的吻痕,是他们昨晚疯狂一夜的证明。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梦一般。

在他印象里,他们还处于分别两年的状态，如今已然赤袒相见，对彼此再也无所保留。

他翻身起来,半支起自己，静静地凝视着她。

今天他必须要去一趟医院，做好交接手续，明日准备回国。

睡意朦胧中，她感到一个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自己。她睁开了眼，双眼睁忪，看到他温柔的笑脸，她亦笑了笑，埋头在他胸前，又困又累，睡意再次席卷而来。

“我要去医院，晚点过来。”

他说话时，嗓音拨颤空气，如天外靡靡之音。

她双耳嗡嗡作响，依稀听清了，却又听不清似的。

“什么？”

“我去医院了，你再睡会儿。”他说。

再醒来时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他告知她自己要去医院，让她有事的话随时打给他。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下身的酸痛和满身的印记提醒她昨夜不是梦。她几乎没有力气走路，扶着墙，强撑着自己去冲了个澡，洗漱干净后，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把电暖炉还给July的时候，July一直慈祥地看着她笑。

“原来你认识Lion。”July说。

她挠了下头，不知如何解释。只是笑。

July又询问她早晨是否吃了药。

她听到“药”这个单词，怔住了，昨夜他们并没有做任何措施，她应该去买药。

July再出来时，递给她一罐热牛奶，“Lion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常在我这里拿牛奶喝。”

这一回林蔚没拒绝，她接过牛奶，有了新的打算。

*

这里几乎没有TAXI，医院在峡湾最高处，需要爬几个大长坡上去。

小镇人烟稀少，越到高处，房屋都见不到几座。雪色皑皑，还未被完全破坏，林蔚穿着雪地靴一脚一脚地踩上去，厚重的雪能没过她的脚面，脚下的雪被她扬开，又踩实，咯吱咯吱作响。

她穿着件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走得很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跌倒，便会沿着长坡滚下去。

寒风猎猎，雪花飞舞着贴着面颊而来，她冻得鼻子发红，呼吸都要在鼻腔里凝结成冰。

不知不觉走到医院门口，还未进去，走出来一个六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男人异国面孔，深蓝色的眼睛对着她的脸转了转，鹰鹫一样，目光极其矍铄锐利。他看了她两秒后，拿起铲子低头在门前铲雪。

林蔚打了个招呼，问他Lion是否在这里。男人头也没抬，自顾自地铲着雪，回答得很快，他说Lion就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