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末日第三六章（1/2）

“我只是……我只是……”叶佳佳反复呢喃却还是说不出所以然。

她崩溃地跌倒在地,双手捂脸，试图掩盖眼里被揭露的脆弱和羞愧，但眼泪还是从指缝间渗出来。

“佳佳,没关系的,这是人之常情,想要活的光鲜亮丽没什么不对的。”郑阳试图拥抱她，却被膨胀的身体限制,只能跪在地缩成球支撑着叶佳佳的后背，他强撑笑脸的安慰，“佳佳,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的，即使在末日你也可以过的很好。”

明明是感人肺腑的变相表白,却刺痛了叶佳佳的心，再一次把她心底的惶恐无意扯出来。

她满面泪水地吼道，“不可能的。你什么都给不了,你只会……只会留下我一个人……”

郑阳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在叶佳佳和沈歆的对峙中，他其实察觉到两人话语里的异常,仿佛都对未来有一份预知，只有他好像是在被动接受命运安排，如果他命运真如她们所说——死亡早已注定,那他有什么资格给叶佳佳承诺。

“你可以选择改变他的命运。”

几欲窒息的氛围被沈歆一语打破。

“你以为我没想过？”对上沈歆,叶佳佳总是没法用平静的语气去沟通,她通红着眼，“可是，这是末日！你在末日活了多少年？我只活了一年多，但我清楚的知道,一年后的时代，全民皆兵，处处危险，连庇护所都是三天一移动。今天死不了，明天照样会被死亡威胁着。没有实力，死亡都是注定的！”

沈歆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是真的，甚至她想起上辈子无数强者的陨落，不仅仅是实力问题，更是老天爷连活下去的运气都懒得施舍。

“但是有异能就不一样了。”她跪在地上捧着心口，似乎在幻想一生最幸福的时刻，“拥有异能，我就能在基地里有一席之地，我就不用再在死亡边缘苟延残喘，我可以不靠性别、不靠身体就能活得像末日前那样众星捧月。”

“我错了吗？我没有！”叶佳佳发疯地嘶吼。

只有层层叠叠的丧尸吼叫声应和她的疯癫，杂乱的丧尸脚步声追着她声音“嘣嘣嘣”地逼近天台。

道不同不相为谋。沈歆失望地摇摇头，她决定放弃这完全陷入扭曲执念中的人。

脚步刚迈开，却被叶佳佳强硬地抓住手臂。

沈歆反手一只刀片扣在她腕上，鲜血从刀口溢出。

“沈歆！别伤害她！”郑阳扑上前按住疯癫的叶佳佳，“只要我还活着，我会管好她的。放了她。”

“不是我抓着她的。”沈歆却漠然地回应，事实上以她幼小的身体，爆发出的力量除了出刀时叶佳佳会反应不过来，接下来任何一秒她都能轻而易举地撤开。

但叶佳佳没有，鲜血和泪水同时滚落。

她像是看透了，“我曾经想过，空间技能不过是鸡肋而已，它根本给不了我末日下的实力和地位。我甚至也想过，那项链里没有空间怎么办，我清楚的明白异能空间与项链空间之间的逻辑有多牵强。可是我不想想透，想透了，我就再也没有可能获得异能了。”

“在末日当一个普通人——还不如让我去死！！！”

叶佳佳忽得挣脱两人，不要命地冲向天台的大门，一门之隔后，循着声音而来的丧尸们早已做好美餐一顿的准备。

“不要啊！”郑阳膨胀的身体弹到空中，先一步拦在她与天台门之间。

“佳佳，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又怎样。普通人根本不配在末日活着，我终究会死在丧尸群里，晚一点，早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她推搡着郑阳，试图突破他的阻拦，以血肉之躯迎接等待多时的丧尸们。

嗒——

沾血的刀片被扔在地上，沈歆压抑地吐出一口气。

纠缠的两人背后是脆弱至极的铁门，上层的防护网已经扯破，数不清的丧尸手臂从里面探出来，糊满了分不清的残留物。

地狱的恶魔正一步一步朝现实伸出利爪。

沈歆到底心软了，“是有区别的。如果你晚一点死，你就会得到一个好消息。”

纠缠短暂定格。

只听沈歆缓慢地说出好消息。

“——异能，是陨石赋予的。”

叶佳佳霍然回首，瞳孔因不可置信而放大到极致，随后又因怀疑而失去光芒，“陨石明明是末日的罪魁祸首，是陨石带来的丧尸，这是公认的。”

“不，那只是末日第一年最普遍被人类认可的结论。”沈歆摇头，“但是最普遍的认可，并不代表它是正确的。”

“末日第二年，从军方公布的消息，陨石内部存在特殊的能量会激发人的变异，这种变异会出现两种结果——获得异能，或者变成丧尸。概率是七三分。那时候激发实验已初步稳定，所有普通人都可以去申请。”

啪——

丧尸就在此时轰然砸开防护网，一只丧尸从大门上半部分扑进来。

极快的，“嘭——”沈歆一枪命中丧尸的脑袋，红白液体蔓延一地。

郑阳借机掰碎了天台的水箱连接处，将水箱推在门口，阻拦下一波冲击的丧尸。

枪口缥缈的白烟下，沈歆问叶佳佳，“你现在还想死吗？”微微扯出一丝嘲讽，强调着，“毕竟只有七成几率。”

叶佳佳猛地在怔愣中惊醒，粗鲁地抹去眼角的泪水，“不。就算是一成我要去尝试。”

在异能面前，她是个纯粹的疯子。

然而意料之外的，叶佳佳没有第一时间去收刮记忆寻找陨石。

而是突兀地郑阳的胳膊，“我们去临山花苑二期，去找戚少校。”

沈歆擦枪的手僵硬地顿住，有一种搬着石头砸自己脚的微妙感。

她拦住两人去路，面色不虞，“末日一年的经历，足够你知道许多陨石的下落，为什么非要揪着戚钊不放。”

叶佳佳见她少有的情绪起伏，忽得一笑，“因为那是最近的陨石，不是吗？”

就在沈歆难看着脸攥紧枪柄的时候，叶佳佳忽得改口，“当然也是为了救戚少校。”

沈歆霍然抬头，上辈子去临山花苑戚钊出事了？不会的，至少末日第三年他还活的好好的。

轰——

由不得沈歆再去问，只这对峙的刹那，后方阻挡的水箱在暴力冲击中骇然爆炸！

冲击力将三人甩上了天，临空再被余威波及，狠狠地扔在天台上。

“小心！”沈歆暴吼，她从丧尸血爪下奔爬出去，得空回头，叶佳佳已被郑阳扛在肩上，跳上了顶端的避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