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秋福小吃街（2/3）

徐素丽来的时候是坐出租车来的，而走的时候却慢慢走到了公交站牌旁。

晚风一阵一阵地打在身上，像极了当年清晨的微风。

——去上学的时候，妈妈急急忙忙地递给她两个叉烧包，嘱咐着“拿着路上吃，但别在公交车上吃啊，味太大了。”

她应着“好”，挤上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交车，把叉烧包拿在胸前，闻着它一阵又一阵的肉香。

公交车来了——

徐素丽上了车。晚高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车内的窗户大开着，空气里有着残存的空调味道。

没有什么人，徐素丽便选了靠窗边的一个座位。

窗外的景象一块又一块地掠过，公交车一摇一摇的。

徐素丽闭上了眼睛。

记忆里放学的时候，妈妈会来接她。她在学校笨得很，成绩不太好，老师老是让她做值日，每次都做到好晚，回家的时候也是夕阳西下。

她和妈妈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她靠在妈妈的肩上，公交车的摇摇晃晃，外边打进来的风温暖又潮湿。

【芙蓉路站到了】

车停了，她不由自主地往右边倒去，却扑了个空。

右边的座位是没有人的。

早就没有了。

徐素丽怔了一瞬，下了车。

叉烧包还有些温热，她大大地咬了一口，肉汁顿时在嘴里四溢，炙烤过后的叉烧肉更加紧致，嚼起来弹性十足。

包子皮松松软软的，那是阳光的味道，似乎还能看到阳光下随风摇曳的一大片一大片麦子。

味道是很好的，她却吃得很快，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其中的层层味道，便急急忙忙地咬着下一口。

她向来是个很注重仪态的人，现在几乎是狼吞虎咽了——

味道可以复制，时间却永不回头，太阳西沉就不再东升。

妈妈不在了。

*

【叮！完成任务“故乡的味道”，已开启招聘店员。】

【叮！得到“食客发自内心的感谢”！声望提升300点。目前声望「588」。】

舒挽挽很吃惊：“这么多声望？”

系统沉默一会，才答：“因为触发了内心柔软的感情，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一向是冷冰冰的机械音，说话的腔调也是平静的，这时候倒让舒挽挽品出几分低落的情绪来。

她挑了挑眉，问：“原来你是有自我意识的。”

“已通过图灵测试。”

“备选店员：苏萌萌。时薪40r，是否雇佣？”

“是。”

虚空里走出来一个娃娃脸的女孩子，齐耳的短发，头发乌黑茂密的。

她的眼睛也很黑，看到舒挽挽，先是一个甜甜的笑容：“老板好”。

舒挽挽顿时觉得心情都好了几分，苏萌萌拥有的技能是“亲和力满级”，她可眼馋好久了。

这下子她的初步安排是，白天的时候让孙默在家里准备食材，她和苏萌萌在小吃街摆摊。

*

秋福小吃街，虽然以美食为噱头，但仍然有着很多其他类型的店。

小服装店的展示橱窗内展示着湖绿色的纱裙，一旁的黑漆漆的密室逃脱店还没有开门，地摊上的老板飞快地贴好一张手机膜。

在一个吵吵嚷嚷的上午，舒挽挽把小吃车开进了这里。

她的位置在很里边，因而开了很长一截路。

这是个不大的小巷，她的小吃车一直到了最里边的死角处。

而在她旁边的摊位上，摆了两个三层阶梯状的架子，架子上摆的竟然是花花草草。

一个架子上摆着的是盆栽样式的，青绿青绿的叶子，泥土松松的，花盆多是白灰色的。

另一个架子上则是新鲜的花卉，最多的要属玫瑰花，花瓣上沾了些水，深红的花瓣尖微微绽放。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舒挽挽的心情好了不少，开始把自己的食材摆出来。

来之前她已经想过了，在这边如果要快速打开市场的话，还是得用些促销手段。

她所有的小吃里面，人气最高的当属炸鸡。

这次她来这边，多准备了一块招牌板，在那张空白的板上她写上“炸鸡第二份半价”，字很大，几乎要把整块板子填满。

此外，她还准备了几笼烧麦，开业这几天免费赠送给顾客。

舒挽挽把这块板子放到这个小巷的入口处，紧贴着墙。

这样来这边逛街的人，一眼便能看到这招牌。

忽然，两朵花映入眼帘——

隔壁摊位的店主，是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眼睛弯弯地笑起来，手里拿着两枝盛得正好的香水百合花。

她把花递给舒挽挽，手里还附了张小纸条——“老板开业大吉”。

心情像是张蒙了灰的玻璃，一下子被擦得透亮无比。

舒挽挽连连说着“谢谢谢谢”，并且准备了一杯烧仙草和一份炸鸡递给这店主。

女孩子尝了一口烧仙草，眼睛瞪圆了，朝舒挽挽这边比了个大拇指，又开始忙活着包装花束了。

*

张却是秋福网吧的网管，他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把电脑屏幕关上，朝着黑洞洞的网吧里嚎了一嗓子：“我出去买吃的了，你们要啥，帮忙带。”

“哥，我想要路口那卖的担担面，加臊子，加辣椒，喊老板莫把面煮坨啊。”

“炒河粉，炒一半河粉一半方便面，多加点豆筋，哥你搞快点要得不，我这饿得不行啊。”

“张哥，带两包烟行不？”

“去去去，”张却挥挥手，把他们点的东西记下，“网吧里不准抽烟。”

走出网吧门，他伸手挡了挡阳光，脚步一下深一下浅地走着，先帮别人买了吃的，自己的却没着落。

没办法，他囊中羞涩，又刚好十八岁的年纪，吃得多，只能买点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