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正文完（1/2）

“我早该想到的。”

林以时攥紧了拳头。

顾臣自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中收回视线,安抚的攥紧他的手：“微博刚刚发布，林景秋很有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以来在替老头劝说我回家的人是就是他，所以他说会将我送到酒店房间只是送礼时送错了人……我也信了。还因为这个和老头吵了好多次……最后再也没回过家。”

“可每次老头说的都是‘不就是送礼’,我每次都没气昏了头,又觉得他怎么能将送人这种事看得这样随意……所以就连他说将我送出去只是一场误会时,我也觉得是他冷血,不将其他人的命当命……”

“是我太傻了,我怎么会一直没发现。陆洺让我小心林家的人,我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林海的身上,我怎么没想到……”

林以时的自责顾臣看在眼里,他缓声安慰道：“亲近的人都会在我们的视觉盲区，一个跟在你身边二十年的人，想骗你总会有一万种办法。”

“车监控没有任何人动过车,可车是他开过去的……”

“还有,也是他先猜到的我和你的关系……”

“可是……他在林家这么多年,我和老头都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人的啊。”

“林以时。”顾臣叹息着,将情绪紧绷的林以时抱在怀里：“别自责，不会有事的。”

“对。”林以时点了点头：“我们发现得及时，也或许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他会对老头做什么还都只是我们的假设。”

“恩。”

顾臣正待再说什么,钟叔的车转过十字路口却忽然刹住了车。

“前面好像有车祸。”钟叔焦急的打动方向盘，额头也因紧张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抄小路。”

林以时焦急的打量着前方堵塞的事故现场，道路果然已经封闭无法通行，钟叔忙重新规划路线，可绕到了另一条路，却发现路上因为晚高峰，车辆早已堵成了望不到边际的长龙。

“这……”

“我来。”林以时站起身,示意钟叔和自己换位置。

钟叔当即趁着堵车的空荡来到了后座，与林以时交换了位置。

“坐好。”

林以时说罢，将车急转调头，径直将车开进了一旁窄小幽闭的巷子。

车子一路颠簸，在疾行见犹如肆意窜行的地龙，一路横冲直撞的开向林家的宅子。

林以时跌跌撞撞的冲进家门时，衬衫被冷汗浸湿得侵在身上，推开门就看到正被绑在椅子上的林山和他身边的林景秋。

林景秋看到林以时推开门也是一愣，他随即立刻将手中的刀抵在了林山的脖子上。

“动作倒是挺快。”林景秋轻笑道：“看来倒是省了我找你过来的时间。”

林以时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向被绑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林山，眼眶在瞬间被染得通红。

“哭什么？他没事，就是用了点药。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怎么猜到的？”林景秋打量着林以时和他身后赶来的顾臣，嗤笑道：“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你别动他。”林以时的目光冷了下来：“你既然想过联系我，不如就说说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想要的是钱……”

“以时少爷，你说得还真是冷漠。”林景秋的语速很慢，像是要故意耗光林以时的所有耐心：“我在这个家这么多年，看来也始终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外人？”林以时嗤笑道：“真正把我们当做外人的人是你吧？我叫了你二十年的叔叔，老头他更是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

“放丨屁！”往日永远挂着笑意的人，此刻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凌厉疯狂：“你们这些当惯了老爷和少爷的人，哪有把我们这些下人当人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儿子小的时候，林山还说要教他导演，带他入行，可是后来呢！就一句‘他不适合当导演’就全盘否定了他！后来呢！他死了！！”

林以时默然，他记得林景秋的儿子，他儿子的死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他不是因为抑郁……”

“抑郁？他为什么会抑郁？当然，你们怎么会知道，因为林山拒绝了他，他四处碰壁，最后还被几个资方给……”林景秋说道这里声音哽咽，他抬眸看向林以时的眼底一片赤红：“如果不是你们，他就不会遭到这样的痛苦，他就不会死！”

“我儿子遭到的痛苦，我也要让他的儿子承受千倍百倍！”

林景秋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以时的目光却渐渐沉了下来，他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或许林景秋是想要钱，他投资了《无底之谜》所以才希望搞垮《黑白》。虽然他也觉得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甚至在某些逻辑层面都无法说通，可他还是这样希冀着，因为如果林景秋要的是钱，那一切都好说，可如果他想要的不是钱……

“你到底想要什么？”林以时沉声问道。

“要什么？”林景秋笑了笑：“让我想想。”

他说着将目光落向林以时身侧的顾臣，手中的刀贴近昏昏欲睡的林山：“既然来了就别闲着，既然你们两个的丑闻都没能将那部戏搞垮，那不如……再来点猛料。”

“好。”

林以时正要反驳，顾臣却竟一口应了下来，他的反应让林山和不断努力睁开眼睛的林山同时以怔。林以时努力压抑着眼底的怒意，低声道：“跟他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林景秋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牧江南怎么会回国，林山又怎么会做和他再次拍同一部戏的春秋大梦！想翻身？凭什么？！”

“你想我做什么？”顾臣平静的问道。

“我要你自己录一段视频，就说你为了拍戏不择手段，秦导袁导还有林山和林以时的床你都爬过。说你的所有资源都是靠你自己睡出来的！”

“你？！”林以时面上的青筋四起，他咬紧牙关死死的瞪住眼前的人：“我说了，和顾臣没关系！”

“哦？”林景秋手中略一施力，便有丝丝微微的血红自林山的脖颈滑落：“那我可就……”

“我录。”顾臣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用什么录？”

林景秋嗤笑着指了指桌上的相机，顾臣会意的走到桌边，将相机打开竟然当真按照他刚刚说的一字一句的录了起来。

林以时攥紧了拳头，努力告诫着自己顾臣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那段视频他也绝不会放任他流传出去，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愤怒得抑制不住的颤抖。

林景秋在他的心里从来都像是他的亲人，从前他有任何事都会第一时间找这位自己的林叔，不是因为所谓的需要他随叫随到，而是他在潜意识里觉得，林叔是他最为信任的人。

而对于老头来说，他也一定是想林叔的孩子成才的，十几年前林叔的儿子想和老头学习导演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曝出了抄袭模仿多位导演的镜头。

老头一身傲骨，却还是为他联系了国外的院校，希望他出国好好学习，可他只想一蹴而就，借着大制作的导演往上爬……才会最终误入歧途。

林以时凝视着眼前持刀的人，像是二十年来第一次看清这个人。

他见顾臣不动声色的将视频录好，拿着相机缓缓走近林景秋和林山。

“就放在那里，别过来。”林景秋低斥道。

顾臣将相机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此刻他距林景秋并不近，林景秋刚好站在桌子的另一边，顾臣转头看了林以时一眼，将放好的相机沿着长桌向林景秋的方向推了过去。

桌面是平湖市的大理石，顾臣推动相机的力度略有些大，相机沿着大理石的桌面滑过，在毫无阻拦的桌面上滑向林景秋，却因施力过足而冲破了大理石桌的边界，在摇晃间向地上坠去。

林景秋是几十年的老管家。

他的右手依旧持刀抵在林山的脖子上，左手却在相机划过轨迹后的坠落前下意识的伸出挡住了它的坠落。

这仅仅只是一瞬的分神，可就在这目光的一瞬分神，顾臣竟扑了过来一把夺向他手中的刀，将他整个人扑在地上。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都死命的握住那把刀，鲜红的血液自刀锋处一滴滴滑落在地上。

林以时将林山拉开，眼前触目的血迹让他心口一窒，他咬紧牙关扑了上去，那把刀终于被夺过丢弃在一边，他同顾臣一起将林景秋死死按住。

林以时的老同学也在这时带着警员冲进了林宅，警员将挣扎的林景秋扣上带走，林景秋却挣扎着想扑到林以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