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3)
这木雕凭栏和屏风流水,恰到好处地和她形成一种氛围感,像是那画中的女子带着不能倾诉的故事而来,旁人大气都不敢喘,怕是破坏了那氤氲江南水汽里的一抹云烟。
等到她走近了。
吴眠望着来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不敢确认,直到眼前那个姑娘眼神落到他身上,笑着问他,“椅子有些重,能麻烦吴导帮忙吗?”
吴眠愣了一会,之后迅速反应过来,他忙拉了那沉甸甸的梨花木椅子,判断了一下她刚好能将腿伸进去之后,才十分绅士地说,“请坐。”
“谢谢。”
她将白皙修长的腿置于桌椅下,并拢侧放落座后,食指与拇指并用将那小口杯扬起,“可还有酒?”
酒在张乘的右手边,他一听这话,连忙把酒递过来,这还不够,还站起身子亲自给她斟上了小半杯。
她低头,巧笑,那一抹红唇似是从红色曼陀罗花蕊中心提取出来的。
与曼珠沙华的花语一样,迷幻、窒息,却让人欲罢不能。
吴眠直直地看着来人,他阅读过很多次休常先生的原著《夜泊》,最爱里面媚骨依存的淮桑。
休常先生描写到,淮桑喝酒的时候,微微仰头,酒贯之入喉头,眼必红。
如眼前的女子,醉在眼尾不在神色。
这分明是自己角色里面的人物在召唤他,他鬼使神差地从自己桌上倒出一支烟。
不对,不像,不是这种。
看了两秒之后又从自己的内兜里掏出另一包烟。
研究剧本时他有让人仿制那个时候的“仙女牌”复古长细烟,他带了一包在身上。
淮桑就爱这个牌子。
她接了烟夹在指缝里,唇边一勾,“知我心头好,借个火?”
吴眠拧开火,淡蓝色的火焰跳跃在这场迷幻的碰撞中。
她微微侧低头,点火,而后,扬起一阵白色的烟雾。
隔着烟雾,她带着笑意打量着这一群人。
像是谁用幻术直接创造了一个人。
直到一直不说话的方铭淮唤出了一句,“阿念。”
所有人才如大梦初醒。
方铭淮看到她进来的一瞬间,差点也没有认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化妆的阿念了。
她每次出现的时候,额头上的伤似乎都在提醒他过去闯下的祸事,都在提醒他,那些过去难堪的回忆。
直到今天,伤口被掩盖,他才注意到,她的三庭五眼竟然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方铭淮本想私发消息给她,却没想到刚发送出去,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他差点忘了,她已经把他删了。
方铭淮只得出声叫她。
他们把眼前这个看似游戏人生其实出尘避世的女子和记忆里那个总是穿着黑色背带裤,带着鸭舌帽,总是在人群里不自觉地低着头的姑娘联想到了一起。
这才看到她额头下用妆遮住了的红色,反倒像是皮肤下自带的绯红,给她更添了几分神秘和妩媚。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简念是画了全妆的。
从前的她几乎是带着素颜满地跑,因为伤疤的关系,多少有些不自信,人们常常忽视她。
她留在银屏上为数不多的样子,是十来年前的那个样子,带着些童真和灵气,带着些稚嫩和古怪。
没人注意到在她那难以直视的伤口下面,一朵绚丽的格桑花依然开放。
那本来就是美的东西,在人们第一眼下了粗略的判断之后,已经被完全无视了。
直到那伤口被隐藏之后,那些当下有了判断的人失去了干扰,才发现她的五官在适当的妆容加成下,却不只是灵动莞尔那么简单。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是眉眼之间依然是她。
方铭淮就坐在她面前,按照日子算,他们也有将近一个月没见。
她时常称病躲着他,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他甚至想要托着圈内好友的关系去打探她的消息,她都全部避而不见。
如今见到她的样子,才知道那场事故并没有让她变得病恹,反倒是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化。
你看她坐在那里,眼里明明是带着笑意,带着那不怯场的大方进来,却没有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
张乘心里顿时明了,他来之前给简念发过一个消息,问她愿不愿意趁着这个机会出来面谈一下,把这些矛盾都当面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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