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婚期(1/3)
秋意渐浓,红色的枫叶在秋风里舒展着,一簇簇,一团团,如火一般,燃烧在山庄的每个角落里。
陶靖衣一大早打开窗户,蓦然瞧见这一片血染般的红,几乎被灼伤了眼。
她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她披着大红的嫁衣,龙凤烛燃出来的光芒笼罩在她的身上。段飞白站在她身前,手执长剑,剑端染血,眼神阴郁的盯着她,而在她的身下,大团的血花绽放着。
一百六十个窟窿,无处不痛,痛得她牙齿打颤,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
好不容易从第一场噩梦里逃脱出来,又陷入了第二场噩梦里。
水波推动着船身,画舫在湖心摇荡。她喝了一杯酒,醉醺醺地倚在栏杆处吹风。船身晃了一下,在她歪倒的瞬间,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她抓住了那人的长袖,挣扎间,隐隐瞧见了他长袖下腕间的伤痕。
那是利器留下来的痕迹,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伤口的颜色已经淡了不少。疤痕歪歪扭扭的,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的手腕上。
她呆了一瞬,抬起头来,视线所及之处,原本属于风临止的面颊猛地脱落下来,露出段飞白阴森的脸。
陶靖衣浑身沁出一层冷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微微亮。她坐在床头,大口喘着气,冷汗覆在身上,凉飕飕的。
段飞白的手腕上是有伤的。
当年苏夕颜断去他四肢经脉,留下了四条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疤。除了这四条疤痕,他的身上还有十二个窟窿。
都是苏夕颜犯下的罪孽。
伤口可以愈合,剜去的血肉也能重新生长,但是刻在身上的伤疤,却永远无法抚平。
陶靖衣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潮,四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
梦中所见历历在目,像真实发生过的,尤其是她抓住的那一条手臂。
她按着脑袋,仔细回想着昨日在画舫上发生的事情。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失去意识的。但脑海中残留着一些画面,恍惚记得有人蹲在她身边,用温柔的声音,不断的问着她一些问题。
细节却是想不起来了。
想到此处,陶靖衣一阵惊惧,立即从床上下来。她在屋中来回走了好几遍,愈发得惊疑不定。
空气有些闷。
她索性推开窗户,院子里的红枫被晨光镀上一层光晕,血染过一般。
陶靖衣的心口有些窒息。
就在这时,屋门被轻轻叩响,传来毓秀的声音:“小姐,您起了吗?”
陶靖衣道:“进来。”
一身淡色衣裳的毓秀捧着一方红木盒走了进来,瞧见站在窗前的她,惊讶道:“小姐,您怎么站在风里。这会儿入秋了,小心着凉。”
说着,便拿起一旁的外裳往她身上套。陶靖衣这才惊觉,自己只穿了一身亵衣。
穿好了衣裳,又简单的梳洗一遍,陶靖衣坐在镜前,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毓秀拿起她方才捧进来的木盒,温声道:“小姐,您定制的簪子今日送过来了。”
“拿来我瞧瞧。”陶靖衣疾声道。
毓秀将盒子递给她,陶靖衣迫不及待的打开盒盖,盒子里垫着一层红绸,红绸中躺着一枚桃木雕出来的簪子。
因为是刚做出来的不久,簪子还泛着桃木的清香。
陶靖衣将簪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模样和梦中所见倒是有九成相似,不知道能不能暂时骗过段飞白。
她对着镜子,将簪子插在了自己乌黑的发间。
“小姐真好看。”毓秀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钟灵端着早膳进来,瞧了一眼,眼底也露出惊艳之色。
早膳的食材很丰富,但陶靖衣才做了两场噩梦,一时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碗莲子羹。
吃完后,她指着空碗,说道:“再叫厨房备一碗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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