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屠头者（三）（3/3）

“嘘。”九星瑛抬起手指抵在嘴边，邪魅一笑，“这里在辞月的阵法里面，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他会发现的。”

九星炔心神大乱，“你……是何方妖魔！竟然敢冒充九星氏下任的家主！”

九星瑛向他走过去，“炔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认不出我吗？”他皱紧眉头，一副伤心的样子。

九星炔步步后退。“我认识的大师兄大仁大义，不是shā • rén魔！”

“是啊，我大仁大义，而你为了我尽做小人，我是真的很感谢你。”九星瑛微笑，“从前我想着这个人一定有企图，不然就是借机靠近我其实是想取代我，就像司马静一样。可是久了以后我才发现你是真心对我好啊，炔儿，我都知道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是真心欢喜。”

九星炔踢到了一块石头，然后重心不稳倒在了地板上，他慌张地往后挪。

九星瑛在他死前告诉他真相，“不要误会，我又不是天生的shā • rén魔。从前的屠头者另有其人，我是半路出家的。”

“为什么？”九星炔全身都在颤抖。

九星瑛歪头，“大概是无聊吧。无论是九星氏还是正气凛然的大师兄，其实挺让人厌倦的不是么？”他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以为你是有野心的，应该能陪我玩，可是我发现你是真的全心全意对我啊。辞月倒是有意思，可是他似乎对我并没有兴趣。”他叹了很长的一口气。“然后有一天我去巡视，想着如果一个一向和平镇子要是突然遇到了一些危险会怎么样呢？例如说，遇到了当时正盛风头的屠头者？”

九星炔感觉脑袋被人敲打了一下，整个人都是懵的。

“可是我去了一次又一次，屠头者还是没有去。”

看着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的九星瑛，九星炔觉得他不认识面前的人。

“我试着模仿那个危险入侵了那个城镇，然后发现，原来凡人真的很脆弱。怪不得我们众道要保护凡人，因为凡人那么容易……死掉。”九星瑛睁开冷冽的眼睛。

“云都的屠城者是你！”九星炔明白了，

九星瑛看着露出厌恶表情的九星炔。

九星炔控诉他，“你不止杀了他们！还把他们的魂魄给……”

“我对魂魄毫无兴趣，是跟执法会的人的交易。”九星瑛淡淡道。

执法会的人全程看着他血洗一个又一个的镇子，然后以此来威胁他，让他身不由己，不得不更加去shā • rén。

九星炔因为悲愤，快要哭出来了，“你是正道啊！师父传业授道是希望我们走上正途的！”

“你可以在众多弟子面前耍小心机发脾气，可是我不可以。”九星瑛无视他的话，“因为师父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师父对你严格是因为你是下任家主！”九星炔骂他。

“不是哦。”九星瑛的身子摇晃，“师父发现了我做的坏事了，他选了司马静，是我跟执法会做了交易，苏缈缈操控着死了的师父的尸体，我才坐上高位的。”

趁着他神情恍惚，九星炔爬起来就跑。他太清楚了，对上九星瑛，他毫无胜算。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他觉得自己仍在阵中。

“炔儿。”九星瑛马上就赶了上来，“你要去哪里？嗯？过来。”

九星瑛已经到他的背后了，九星炔看逃不走了，只好提剑和他对上。

“剑术、道法，你哪一样及得上我？”九星瑛觉得可笑。

九星炔倒在地板上，想起两人从很小对练，从来都是以他倒下结束。

“大师兄真厉害！剑术、道法还有品格，我没一样能赢。”小时候他一输就会毫不吝惜对他的褒美之词。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九星炔手指捏动，所有的符咒法术攻击过去。

九星瑛破解了大多数的符咒，反用阵法困住他。

两把银剑相交，九星炔看着双眼血红的九星瑛，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九星炔的长剑被他打开，银光在同一瞬间划过他的脖子。

他的头并没有掉下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九星瑛，然后倒下。

“炔儿！”九星瑛的手在颤抖，然后扔掉了剑，捂着涌泪的双眼，跪倒在他的面前。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活人才能感受痛苦，他现在才是活人。

“你的魂魄，必须打散你的魂魄。”九星瑛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伸出手。“不然你落在执法会手上只会生不如死。”

九星炔只觉得自己死后还受着非一般的煎熬，突然一只手捉住了他的魂魄，他一用力，他便散成了成千生万，随风飘散。

这样，也好。

他开始失去自我意识，在快要消散的时候，另一只手伸了出来，接住了他。

“我可怜的三师兄。”那个人说，“散了也好，不然那一阵魂哭只会让你更加煎熬。”

“看得出他真的很伤心。”一叶摸了摸鼻子，“从前看他很可恶，现在看着有些可怜。”

司马静无悲无喜。“人性真是太复杂了。”

是啊，人真是太复杂了。

“还好我不是人。”

九星炔就在这句话下消失尽饴。

“喂喂喂，九星瑛会不会继续要找出我们杀掉啊？”一叶突然担忧起来。

“不会，这是我的阵中，只要我不想，他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我们。”司马静望着某个方向，“而且他现在已经疯了一样要逃离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