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咪咪咪（2/2）

他也得知了市长的名字，“多萝茜·罗斯”，听起来就像是什么童话里的角色。

能够改变地貌，引渡市民的市长没有出现，城市里人数稀少生活平稳，但总有人稳定地来到这里……据他们自己所说：“我们已经死去了，只是在这座城市复生。”

“但是罗杰斯先生，你不一样。”

“你来自‘外界’，我们没办法从这里离开，但你不一定，而且，你很可能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呢……为什么不尝试离开这里去寻找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呢？”

史蒂夫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在晨跑时目送朝阳一次次升起，草叶间的每一颗露珠都折射着光晕，远处的高楼正在移动，桥梁突然出现，突然升起，在这座城市中，真实与虚妄同时存在，不可分割。

死者与生者和睦共处，不分彼此。

在惯例地跑过一圈，史蒂夫给健身房的器械做过保养（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人来，只有杰森看他生活得那么认真因此会特地来捧场），就听到了身后传来那不算太熟悉的脚步声。

毕竟整个城市就那么点人，虽然还在增加……但似乎是要经过审核的。

他转过了头。

棕发的男人穿着特制的战斗服，分明一副破窗而入的特工装办，此时绿眼睛中却带着点激动与不可置信。

史蒂夫知道——

太阳又一次照耀在浅绿色的草地上。

*

朵勒盯着虚拟画面上动不动冒出的一个气泡，挥了挥爪子把气泡拍开，之前怎么没发现詹姆斯话这么多？

理论上她能监控整个城市，但她才懒得这么做。

人力终究是有极限的，人类发明了工具辅助自己……科技也是为了人类服务的，就比如超级AI，只是有时候，AI的拟人格使得它们显得更像人而已。

——本质上还是工具。

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就像是，朵勒即使是死去活来，即使能看到整个世界范围的异常，依旧相信自己是人类一样。

“如果我不信，那么，我就无处可去了啊。”她想这么说，发出的却是软乎乎的“喵喵”声。

如果她不是人类，就没有家人了啊，一切曾经的坚持会全部化作空谈，所以不管现实是什么——朵勒会扭曲现实，强迫一切回到原点，躲藏在只有自己与机械存在的世界里，只为了让“朵勒是人，是亚历山大的妹妹”这是事实成真。

她用爪子搓了搓地毯，闻到了杰森在煮意大利面，在是否要吃猫粮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于脑海中构建了一下魔术回路。

反正猫是没法念咒语的，现在随手（爪）画一个好了。

杰森打开冰箱拿果汁的时候就注意到自家猫又在折磨地毯。

可能是要剪指甲了吧，他暗暗叹了口气，检查了一下纱窗是否完好，确定应该没被杰茜卡挠破口子，突然听到了风声——

是从侧边吹来的风。

他位于17楼的临时住宅被撞破了一个大口子，突兀出现的巨蛇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盘在显得稍有狭小的房间内，连翅膀都无法张开。

杰森茫然失语。

那是充满神性的生物，它双目紧闭，赤红色鳞片覆盖全身，双翼就像传说中的龙翼，充满了协调的、巨大化的美，它就像是雕塑，艺术品，而绝不会是什么活物。

然而巨蛇的尾巴从洞口垂下，那里曾经是客房，如今整面墙连着里面的家具都消失了。

“杰茜卡！？”杰森呼吸急促，蛇头正下方打下一片阴影，而那儿本应该是他的猫。

但是他的腿动不了。

他真的很想动，但是动不了，有冷汗从他额头滑落，晕湿了脚下的地板，或者滴到他的灰色兔子拖鞋上。

奶黄色的猫“咪咪”了两声，从阴影中爬出来，然后无关痛痒的一爪子挥到了蛇鳞上。

朵勒安抚地用肉垫拍了拍杰森的脚踝，尝试用喵言喵语指挥她的小宠物离开这里。

——太占地方了。

所以魔法书里面为什么没有变形术呢？

总觉得直接用好友列表和杰森解释“你的猫其实不是你的猫”有点尴尬。

但是可以解释一下“这条蛇其实是我的蛇”。

先不说她的蛇为什么会出现在杰森家里，但朵勒还是很知道要怎么道歉的，她热情地邀请杰森来玩一玩她的宠物（最好带着猫一起那种玩）。

杰森：“……”

这期间，只有小蛇发挥稳定，的确听朵勒的命令在往下爬，它整个身体缠绕在大楼上，就像是攀爬立柱一样向下而行。

于是……这栋入住率不算低的大楼内，还留在室内的人就近距离观察到了一只庞大的异种生物。

因为太过显眼，不远处的保/护伞公司内，其他各种建筑内，也出现了举着望远镜或者摄像头的围观者众。

包括巴基和史蒂夫。

其他围观人群：“厉害了我的上帝！”

史蒂夫冲出去的时候就发现大家基本上都聚在草坪或者公园里仰头看着不远处类似城市巨蟒拍摄现场的景象，连思维都停滞了一瞬：“等等，你们不去避险吗？”

“啊……避险？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史蒂夫：“……”

巴基就有经验得多：“多萝茜，你又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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