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咪咪咪（1/2）

当私人飞机缓缓划上航道时,灯光在这里亮起，这地处佛罗里达西海岸的私人小岛上有着沿海滩建造的建筑群，以及位于另一边的飞机停机坪。

飞机降落时已经是深夜了,浅浅的白光打在地上,光线并不是很明亮,朵勒拎着小箱子走下飞机时,一辆停在林荫处的深红色敞篷跑车自动启动,精准而无声地停在朵勒前方,打开了车门。

她慢了半拍,看了眼浓浓夜色,坐上了副驾驶,然而驾驶位并没有一位幽灵游客，甚至没有方向盘,而是零号在操作。

有点……太过安静了。

海风还带着淡淡的湿气，天气偏热,轮胎碾压在落叶上发出不太悦耳却让人心情平静下来的细微声响，朵勒凝视着黑暗中晃动的树影，看到车灯扫过周围一棵棵树，又把它们抛在后头。

她看到有半截轨道一晃而逝,下意识喊道：“伏尔甘？”

“朵勒？”零号的声音响起,就像是碎石子抛落水中溅起了涟漪。

朵勒一愣。

她并不是故意不回答零号,而是在等待对方继续这个话题。

她觉得……

对,她觉得零号是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的，甚至会略过自己的问句直接给出超前的答案……但并没有,是伏尔甘把她宠过头了。

因为如果伏尔甘在这里，会“观察”到她注意到了轨道，会直接和她说起轨道的话题,即使是错误的，也会揣度她的想法。

那机灵到甚至让朵勒觉得“狡猾”的AI此时却不在这里，而正是因为这种“揣度感”让朵勒感到自己被冒犯，让她绝对这数据开始不受控制……才让，才让伏尔甘开始了……努力？

——他努力做到更好，以换取自己不被销毁或抛弃。

这段思绪来得很快，想瞬息浮起的潮水，但零号似乎调过了监控，也迅速查得朵勒问话时想说的是什么，只比伏尔甘差了半秒吧：“那段轨道是因为亚历山大阁下一开始想要为您建造一条环绕整个岛屿的私人火车轨道，后来因为工期紧促，本想改造为观光车的轨道……您的岛屿上来了身份不便的客人，就让施工队伍停工离开了。”

她的声音温柔地像略略灼热的风，朵勒撑着半边脸颊，很快把上半身向后仰去，半晌低声说：“我稍微睡一会儿……”

她来得并不是时候，现在是女巫岛上的深夜。

伏尔甘非常护食……可以这么说吧，如果让它得知零号接手了自己的全部工作，很可能在朵勒注意不到的地方把零号拆得七零八落，朵勒坚信这个家伙会这么做。

所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只让零号匆忙接手了女巫岛外围的监控，通知一下女巫，就上了飞机。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如果是在伏尔甘的帮助下和所有女巫会面……朵勒怀疑对方会操控着警卫机器人用两位数以上的枪口指着所有靠近她的陌生人的脑袋，一旦朵勒开始呼吸困难就当场制造血案那种。

它真的……越来越不听话了。

朵勒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的，她只是想闭目养神，但奇怪的是，她真的躺在车上睡着了，甚至什么梦都没有做。

再次醒来时她闻到了熏香的味道，身下是柔软的沙发，某个庞大的非人生物匍匐在十几米外的一角，而另一个稍微有些像人的家伙抱着自己的尾巴，坐在怪物的身旁。

“唐宁先生？”朵勒坐起身，看向抱尾巴的家伙。

是她送过来劳动改造的巫师唐宁，不知道他这个巫师和天然敌对的女巫相处得怎么样，但至少还没死不是吗？

他身旁那个怪物——那看上去有些像虫子——反正朵勒见到的怪物比人类多得多，她并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只是心底微微有些遗憾：自己可能……并不是女巫。

怪物倒是很高兴：“你好，我是贝拉，很像感谢你的帮助，对我还有对我妹妹的，其实我希望能给你一个拥抱的，但你的机器人制止了我……”还把他们赶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对了，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

朵勒：“？”

零号把贝拉“体内（朵勒的视角）”取出的盒子送到了她面前，出乎她意料的是，那是个快递，上面写着“ForDollmaker”，发货地址是女巫岛的经纬度。

贝拉补充道：“这是几个小时前突然出现在岛上的，梅伊看到有无人机飞过的痕迹，应该是你ebay网购的东西被送货到了这里吧。”

朵勒没有否认，低声道过谢，突然问道：“暴风女巫梅伊吗，我以为她会是离开的那个？”

毕竟她来到这座岛的目的只是为了钱。

贝拉耸耸肩：“谁知道呢，不过她抱怨很多次没法购物的事情了，没办法在网络上发言……没办法和其他人交流，”她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们早就适应了这种情况，可能会因为孤独而发疯。”

她言语中潜藏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信任朵勒，她们会怀疑朵勒也想故意把她们关起来……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你先回去吧。”朵勒说，“我明天和所有人见一面，如果不出意外，会逐渐解开限制的。”

她低下头，摸索手中的盒子，然后递给了零号操控的机器人。

贝拉的脚步声果然远去了，而没有收到安排的唐宁左右看了看，坐到朵勒的对面，她目光偶然落到这个人脸上，发现他正夹着尾巴，恐怖的面容上露出稍微有些不安的神色，像是被吓到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