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2）

第17章

玄清子带着赵亦然去到一处天坛，天坛中央有一个小型的水池，水池由青石搭建，一块块石砖上刻着阵法。

“这是水镜？”赵亦然看着已经干枯的水池，挑着眉问道。

“不错。”玄清子手中瓶口倾斜，把紫霜树的树汁倒进水池，“今天天气晴朗，正好可以用水镜。”

紫霜树的树汁刚刚铺满了一个水池底，浅浅的一层。

突然，整个水池雾气升腾，紫霜树汁化成的雾被石砖上的阵法控制在水池上方。在阳光的照射下，架起了一道彩虹。

玄清子说：“可以了，你站在水池边上，回忆你想要看见的过去，水雾会自然显现出来。”

赵亦然问道：“你站在旁边，你也能看到吗？”

玄清子说：“不能，十个人站在水池旁边，看到的内容都不一样。紫霜树汁只是回忆的作用，比如你忘记了一段记忆，但这件事又是你真实经历过的，紫霜树汁能帮助你回忆起来。或者你拿出当时存在过的物品，以物品为参照，也能看到这段回忆。”

赵亦然点点头：“明白了。”

玄清子便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不打扰赵亦然。

玄清子以为，赵亦然应该以自己为参照，找到他父母出发前的回忆。但实际那晚上赵亦然在睡觉，真正有记忆的是卿双。

卿双站在水池旁边，以自己为参照，对着面前的水雾轻声说：“我想看赵爸爸和赵妈妈出门前接的那通电话里面在说什么。”

水雾随着卿双的诉说，快速旋转起来，空白的雾气中渐渐有了色彩。

赵亦然在旁边耐心等着，在他眼中，水雾还是原来的样子，而卿双一副呆呆的盯着水雾的样子，眼中失去了光彩。

他这个样子，让赵亦然起来了他们当初闯纯一派的护山大阵时，卿双也是这个样子。

看来水镜不是真正的镜子，也是一种幻觉手段。

水镜以卿双为参照，把卿双带进了自己的回忆中。

若是赵亦然手中有当时赵爸爸和赵妈妈打电话用的手机，他可以以手机为参照，把自己带进手机的回忆中。

原来世间万物都是有记忆的。

赵亦然突然心念一转，若他以卿双为参照，他能不能进到卿双的记忆？

相处至今，卿双一直神神秘秘有诸多隐瞒。卿双并不是在他家诞生出的神识，那株冰玉只是一个寄体。

这个认识让赵亦然觉得不安，不安转变成不爽。他想要知道卿双的过去，并非是不信任，只是想要了解那个人。

赵亦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以卿双为参照，看到了卿双的过去。

这是一个灵气充足，物竞天择的秘境，一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小草，艰难地在秘境中生存。

它长得弱小又普通，秘境中的灵兽视它为无物。一只巨大的野猪毫不在意地从小草上方走过。粗壮的猪蹄一下就能把小草踩碎，然而小草很镇定的伪装着，一动不动地摊在那里，赵亦然却注意到它的草叶微微颤抖。

还好运气不错，野猪走过去了，小草完好无损。

小草每天就这么艰难生存，一点点吸取灵气，晚上又对着月亮修炼。

日转星移，小草修炼了九百年，就在它进阶之际，秘境开了。涌进来的修士发现了小草散发的灵气，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欣喜若狂。他们在秘境里发现了株九转乾坤草。

卿双在九百年的艰难生存中，早就学会了隐藏气息和隐身。但他修为低，最重要的进阶也被打断了，修为硬生生落到了元婴期。

虽然他能躲过比他高一阶化神期修士的追踪，但他太有名了，修士有各种神出鬼没的手段找到他，最后连大乘期修士都闻讯而来。

卿双一路逃亡，受的伤越来越多，在穷途末路的情况下，遇到了魔尊。

一身黑衣，令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魔尊专程堵在了卿双前进的路上。也不知他怎么有了兴趣，对卿双承诺说：“我知道你是九转乾坤草，但我对把你练成丹药没兴趣。你答应成为我的部下，我可以帮你解决身后的麻烦。”

卿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听说答应成为你部下的人，从来没一人活着离开？”

魔尊笑了笑，“当然需要订下主仆契约，天地为证。我的仆人想要离开我，不用我出手，天道就会先降下天雷把它劈死。”

卿双说：“我拒绝。”

魔尊收起笑意，说道：“你想清楚了，成为我的部下，你还能留下一条命。”

身后，大乘期的修士已经到来，但他们看到前方的魔尊，只能远远的停下。

卿双浑然不惧，“我永不坠魔道。”

生命的最后一刻，卿双以身为祭，天上降下数道天火，九转乾坤草被烧成一团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