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1/2）

“遥,你怎么了，为什么……”

“呵，傻子,你的反应真迟钝。”程兮遥不屑地冷嗤,握在手里的刀又毫不留情地往阿圆的肚子推进去几分，“告诉你,因为我是杀猪的。”说完像是感觉自己很幽默般先哂笑了出来。

阿圆一声闷哼，捏着对方的手腕却始终不敢用力，就怕一使劲把对方纤细的骨头给折断了。只要遥还没作出解释,她依然坚信遥是有苦衷的：“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好笑吗？我说,我是个专门杀畜生的屠夫。”程兮遥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往前迈步。

阿圆只得跟着不停往后退,她死死捂住腹部的伤口：“遥,这不是你，是不是他们，他们威胁你了？”她语气中隐带愤怒。那些该死的家伙，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你装傻充愣够了没,这还看不出来吗？你中计了，这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是逃不了的,所以我也懒得再继续骗你了，你还是赶快认清事实吧……

而且,就算真的有人威胁我，他们拿什么威胁，是我不为人知的把柄，还是我的亲人和朋友？那也行,就当是被这些威胁好了，你再看看我对你出手的时候有丝毫的犹豫吗？这不正好证明了，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也就不过如此，更何况是跟他们相比，你永远比不上他们！”

“不、不是的……”阿圆眼睫陡然一颤，她试图道，“遥，我们现在回家……”

“哪来的‘我们’呀，我是我，你是你，你的家……不，你畜生的笼子就在这里！”

“遥……你别这样，你快醒醒……”原本处在镇静的阿圆一下全乱了方寸，只因她竟无法反驳对方刚刚的那段说辞。

“该清醒的人是你，还有不准喊我遥，我的全名是程兮遥。”

“遥……”阿圆声音隐隐有些无助——不要这样，快停下来，这不是你……

“住口，畜生！”程兮遥眉目间充满狠戾。

“什、什么……”

“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怪物！”

“遥……”阿圆呆呆地直视对方的眼睛，似乎还想从中寻找出其它破绽来——

……遥，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

还是……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吗？觉得我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怪物？

“你倒算乖，有自知之明。”程兮遥贴近阿圆，趁对方失神之际，握紧刀柄在对方的伤口上狠狠地绞动一圈，才继续道：“知道自己是个畜生，所以就该像现在这样，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程兮遥说出来的话比她手里的刀还尖锐，两三下便把阿圆没有任何设防的内心割得支离破碎，相比腹部的伤口，又算得了什么……

腹部汩汩直流的鲜血在地上形成一块洼，阿圆终于一手将对方推开，拔掉肚子上的小刀随意扔在地上，接着无力地依靠在右边的墙上，她的眼神逐渐蒙上死气：“连你……也想要我的命吗？”

被推开的程兮遥倒回了床上，她迅速翻坐起身来，用淬了毒的目光横向对方：“对呀。毕竟你伪装得再像个人，也改不了畜生的本质，好看的外皮下就是你丑恶的真面目，你觉得人和怪物真的能和平相处吗？别开玩笑了，谁会在自己身边放个定时炸`弹，所以你今天必须得死！”说着，目光朝地上的手术刀移去。

阿圆也看向那把刀，那是她故意扔在地上想试探对方的，她依然怀着小小的希冀，希望遥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直到程兮遥走前两步，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手术刀。

阿圆的身子才开始有些微抖，她一脸茫乎：“遥，我是阿圆，遥……”我不会伤害你的，求求你，也不要伤害我……

程兮遥满意地看着慢慢缩起肩膀的少女：“恶心的怪物，都说了不要这样喊我！”

“我是阿圆……你、你不喜欢阿圆了吗？”阿圆说话的双唇微微发颤，目光里甚至带上了乞求。

“说你傻子还不信，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只怪物啊！”程兮遥说着，再次拿起手术刀用尽全力刺向对方，这次对准的位置——是对方的心脏。

程兮遥所说的每句话，竟意外地和阿圆曾经多次做过的噩梦重合在了一起，真真假假的梦境和现实画面互相交叠，几乎一瞬间令她脑子陷入混乱——她最担惊受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阿圆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自己胸口，程兮遥手中的利刃就这样无情地刺穿了她的整只手掌——如果她没有用手及时挡下这刀，那这刀是不是真的就扎进她的心脏去了？

阿圆夺下插在掌心的小刀，轻易地将之掰成三段散落地上，她抬起头来，用麻木的眼眸看向对方——遥，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

来不及收回手术刀的程兮遥被对方看得直发毛，她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同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的眼神，内心深处竟有块地方抽疼得厉害……

阿圆挪动脚步走过去。她腹部的大片血色和掌心沾染开的血痕使她整个人显得很是狼狈，又隐隐带有危险的野性气息。

“你、你不要过来……”程兮遥神情充满戒备，她慌张地跌坐回床上，用手去摸枕边另一把被手帕遮盖的餐叉。

阿圆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缓缓伸向程兮遥的颈间。

程兮遥害怕地去扯开对方的手，却发现完全扯不动，只能紧闭双眼尖叫：“不要，救命——”

却见阿圆只是用拇指细细地摩挲她脖子的皮肤，用近乎绝望的语气细声呢喃：“遥……我、我的命给你，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只是……只是我真的不想死，我想活着……才能和你在一起，陪你玩，给你好吃的，讨你开心……”

停止挣扎的程兮遥惊疑不定地睁开双眼。谁也没发现一滴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隐没在发间，连她自己也惘然不知。

阿圆低下头，深深地看着她：“你说我是怪物、是畜生，那……那你，可不可以把我当成一个畜生一条狗，拴在身边养着……我保证，一定会乖会听话的……不对、不对，是我养你，不用你养我……给我时间，我可以赚很多钱给你……

所以……遥，求你了好不好，别抛弃我……”

程兮遥极力地忽略掉自己阵阵作痛的内心，她的回答是毫不犹豫地抓起枕边那把叉子当防身武器，再次狠狠袭向对方：“说了不要这样喊我，恶心！”

阿圆身体一僵，惘然若失。

与此同时，在刚才程兮遥发出尖叫后，通讯室那边立刻发出通知：“鬼獒王受伤了，她对人质起了杀心，人质已经失去利用价值，西普诺思立刻执行后续行动。”

西普诺思：“收到。”

程兮遥紧握叉子成功地扎伤了少女白皙娇嫩的手臂，正当她准备来第二下时，却突然猝不及防被少女推开到床的另一边，伴随“砰”的一声响，头顶上方墙壁赫然嵌进一枚形如针筒的药弹。

阿圆扭头看向门边。

白色的门不知何时悄然地开出一条巴掌宽的门缝，在门外遮遮掩掩的正是那个守门的瘦弱男，只见他双手举着一把黑色枪，露出腼腆一笑，道：“哎呀被发现了，真可惜刚刚不小心打偏了，那个是má • zuì药弹，放心，被射中一下死不了的，最多留下个伤口而已。”

当然，这是非常珍贵的má • zuì药弹，光一枚的药效就足以让一个优秀的异能者昏迷上三天三夜。

瘦弱男解释的同时还不忘拿枪瞄准少女连she两发，不出所料地都被少女一一躲开了。

听到来人的声音，回过神来的程兮遥惊喜道：“是西普诺思吗？！”

瘦弱男回道：“是我，兮遥，我来救你了。”其实这只是他随口敷衍的回应，毕竟人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听到两人熟稔的口吻，阿圆再也禁不住地痛苦握拳，抱着自己脑袋——遥，她的遥，真的准备联合其他人来一起对付她！

这个真相彻底击溃了她最后一道名为希冀的防线，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遥是被迫的……

瘦弱男见状，立刻趁机又朝少女补了一枪，这次药弹竟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少女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