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2/2）
“你的冲动虽然并不理智，但是目的达成了，无论是怎么达成的。”盛云川俯视着少年道，“选择权在你的手上，你的选择也许会害死战友，但却可能救下数千名第四舰队的同袍；你的选择可能无功无过，你也不必背负任何心理负担，但整个第四舰队、包括我们后来的第三舰队都可能会沦亡在昆丁布雷尔要塞。”
“战争之中有选择权的人并不多，有的人从来没有拥有过这种权力，却要为了别人的选择丧命，所以，既然你拥有了选择权，就要意识到，你的选择必然会产生牺牲。”
“我不想用我的观点，去告诉你你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要做好会产生牺牲的觉悟。”
“选择没有对错，只看你能不能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你的选择救了第四舰队的其他人，但也害死了你的队长和其他队友，你必须承担这样的后果……”
“少将！”
陆亦歌忍不住打断了盛云川，回头瞪了他一眼。
艾尔文却呆愣愣的抬头看着盛云川。
陆亦歌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觉得在这种心理状态下，艾尔文能听明白盛云川想要告诉他什么。
离开艾尔文的病房，陆亦歌跟在盛云川背后，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他才十八岁。”
“……”
盛云川停下脚步，转身低头看他。
“我知道。”
“你说的那些……”陆亦歌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对艾尔文来说……太残忍了。”
“你认为残忍的是我吗？”盛云川问。
陆亦歌怔了怔。
盛云川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他抬起头闭了闭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憋出来一句：“……残忍的并不是我。”
陆亦歌也跟着他顿住了脚步。
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良久，陆亦歌才问了一句。
“你不是说，有话要问艾尔文吗？”
“他现在这个状态，我哪里敢问？”盛云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要是我把他问出什么问题来，陆中校不是要跟我拼命？”
陆亦歌：“……”
alpha问这句话的时候，贝雷帽扣住了他额角飞起的几缕乱发，他半侧过头回眸看着陆亦歌，那双银灰色眼睛里虽然是近乎于调侃的笑意，陆亦歌却不知怎么的看出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来。
“言重了。”陆亦歌顿了顿，低声道，“我怎么敢跟少将拼命？”
“你刚才不是很敢吗？”盛云川瞅了瞅自己裤腿上的脚印子，“踹得还挺狠。”
陆亦歌：“……”
“只要您别来招惹我，我当然也不会做出不必要的多余反应。”、
他这句话说完，盛云川盯着他，却突然一句话也不说了。
陆亦歌被他看的发毛：“……干嘛？”
“……”盛云川皱了皱眉，“你怎么又开始您来您去的了？”
陆亦歌：“……”
有时候，盛云川简直是个幼稚到可笑的人。
陆亦歌面无表情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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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预想中相反，陆亦歌本以为回到奥克兰，第三舰队可能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毕竟他们在昆丁布雷尔要塞时的境遇，简直让人毕生难忘。
但是当第三舰队抵达奥克兰的空港后，受到的却是根本未曾预料过的鲜花和掌声。
在陆亦歌打开终端新闻头条看到吹捧盛云川单刀入敌营、只身救回第四舰队数千战俘的超长篇报道后……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这种不顾一切的吹捧，让他觉得有种难以忽视的诡异和反常感。
陆亦歌的预感也并没有错，回到奥克兰还没几天，统战部和军部决定给盛云川追加晋衔的通知，就传遍了整个第三舰队。
第三舰队奥克兰驻地，食堂。
“你们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顾绍一边嫌弃吧啦的用筷子扒拉碗里的肉丝儿一边说，“虽然咱们这次的确牛丨逼吧，但是离开前我们才刚晋衔，怎么现在又要给云川哥晋了？这么短时间连晋两次，坐火箭啊这是。”
闻英刚喝完一口汤，放下碗道：“什么意思，这些天你没看新闻吗？少将都快被塑造成星盟的救世英雄了，我看这些天社交网站上夸他的简直夸张到离谱，恨不得把他吹的天上有地下无，这架势也不比那些大明星差了。”
杜远皱眉道：“但少将始终只是个军人，这么高的名声，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闻英哼道：“对少将来说不是好事，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好事，咱们回来四五天了，你看昆丁布雷尔要塞再度沦陷这事，上过头条吗？”
“你是说，有人在压着这件事？”
“想压也压不住。”闻英冷声道，“今天少将去统战部开会，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咱们累死累活打下来的，现在第四舰队莫名其妙说丢就丢了，雪诺中将总得给个交代吧？”
陆亦歌也放下碗筷，缓缓道：“闻队长说得对……按理，他是应该上军事法庭的。”
陆亦歌到第三舰队以来一直表现的十分沉默寡言，闻英少见他主动开腔，不经愣了愣，转头道：“诶，陆中校你叫我闻英就行，不用这么客气。”
陆亦歌闻言笑了笑，并没回答。
杜远沉声道：“说到底，上不上军事法庭，不也是统战部一句话的事，统战部和国会那边有人要压着这件事罢了，雪诺是老人了……有人要保他，也不奇怪。”
闻英道：“算了，不说了，等少将回来看看他们怎么解释的吧。”她扭头看陆亦歌，“陆中校，你每顿饭都只吃这么点啊？我们舰队可是四支舰队里，华国菜做的最地道的，我看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华国后裔，难道吃不惯么？”
陆亦歌笑了笑：“当然没有，我饭量小罢了。”
顾绍在旁边咬了咬筷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之前一直没机会问你，陆哥，那天你回去到底是怎么遇上云川哥的？你会开机甲这事儿也没跟我们讲过啊，云川哥还说你解决了四架联邦机甲呢，看不出来啊陆哥！”
陆亦歌：“……我其实真的不怎么会开机甲，运气好罢了。”
杜远认真道：“陆中校，我看你那台机甲，好像是出自希伦·亚克兰德先生之手？”
陆亦歌一愣，道：“的确是，杜队长的眼光很毒。”
杜远笑笑：“我一直听说，他是这些年星盟新生代里最优秀的机甲工程师，可惜我和我的机甲学生时代就已经成为了伙伴，不然就算是花高价，我也想试一试他的作品。”
他们正交谈间，陆亦歌忽然发现食堂正门远远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灰色便装的老人，身材高瘦，生的慈眉善目，他正环视整个食堂，仿佛正在找什么人。
陆亦歌看到了这个老人，顾绍和闻英杜远当然也看到了，顾绍当即就把手里筷子“啪”一声按在桌上，站起身来，一脸震惊。
“盛爷爷？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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