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3/3）

陆亦歌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盛云川紧绷的下颌线和他轻颤的眼睫，alpha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陆亦歌就看到了那双暌违已久的银灰色眼睛，竟然睁开了。

陆亦歌愣了愣，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盛云川沉默着，他垂眸看着他，忽然抬起手，指尖微微颤了颤，最后那微凉的指腹还是落在了陆亦歌的脸颊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哭了。”

陆亦歌恍然，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竟然无意识间在盛云川的意识云里落了泪，然而此刻他却顾不得这个，他猛地一把抓住了盛云川的手，颤抖着问：“你……你醒了？”

“……嗯。”

“你怎么了？”陆亦歌几乎是立刻追问。

盛云川沉默了一会，道：“加利叶的精神力很强大，他用意识云攻击我，我摧毁了他的整片意识云，受到了反弹。”

陆亦歌愣住了。

“摧毁正片意识云？”

简直……闻所未闻，一个人，哪怕是精神力只有D的人，意识云也承载了这个人所有的记忆、一生的悲欢、几十年的所有情绪，精密程度不亚于人的大脑，即使拥有着超强精神力的陆亦歌，也从来没想过能够摧毁别人的整片意识云。

而盛云川不仅想了，竟然还做了？

简直匪夷所思。

但陆亦歌却立即又变了色，盛云川说他受了反弹，意识云彻底被摧毁的反弹到底有多厉害？

他想问，盛云川倒是立刻看出了他的想法，alpha转过目光看了看舷窗外浩瀚的星海，忽然低低叹了口气。

“我现在对意识云的控制能力已经基本丧失了，虽然不知道是长期还是短期，会不会恢复……”

他的手指在陆亦歌的脸上轻轻滑动了一下，渐渐把整个手掌都覆盖了上去，alpha的掌心很温热。

“我不知道我现在醒来……多久又会沉睡回去。”

陆亦歌的声音有点发颤：“还有呢？”

空气静默良久。

“……如果沉睡过去，可能不一定还会醒来了。”

盛云川低声如是说。

陆亦歌没说话，眼眶却已经酸的彻底无法抑制，他本来正趴在盛云川身上，听了这句话，一把扯过了alpha抚着他脸颊的手，又拉过另外一只，用力的按在了盛云川头顶，然后低头狠狠吻|住了他。

盛云川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陆亦歌的吻，既疯狂又霸道，他的唇是柔软温热的，可是那双睁着的眼睛却注视着盛云川，他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可眼泪却又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滑落。

盛云川的下颌和脖颈，全都被omega汪洋一样的泪水浸|湿了。

良久陆亦歌才终于松开了他，他有些狼狈的侧过头去，拭了拭脸上的泪。

盛云川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又内疚又心软，一时竟想破头也想不到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闷不做声的替他擦泪，他把陆亦歌揽进怀里，低声道：“别哭……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陆亦歌狠狠地说，他一把推开了盛云川，忽然把眼镜摘下来，往旁边随意一扔，转头看着盛云川，omega那双丹凤眼不知何时带上了一种近乎于执拗的认真。

“不许睡。”

“我们……永久标记吧。”

“就在这里。”

omega背对着舷窗外深蓝色的浩瀚星空，他那张固执的、苍白又带着泪痕的脸，在盛云川的眼里，却美得惊心动魄。

——让他一瞬间，几乎忘了怎么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