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大结局（二）（2/3）

说起来，或许她现在能留下一条命，没有当场暴毙，还真和两个小丫头当时哭着往她嘴里倒得一堆药有关系。

最难受的时候，伤口牵扯着四肢百骸，疼到浑身麻木冰冷，喉头泛血腥味儿，连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锦葵和芙蕖守在她身边。

那一刻，她有瞬间的恍惚，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仙游，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父亲，看到了陪在床前的昇平和自己。

她做惯了那个陪在病床前的角色，第一次体会到躺在这里的人是什么感觉。

那时，她和父亲一样，身上带伤，伤口有毒，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万幸，痊愈如初根本是想都不敢想。

她这才明白，其实父亲更辛苦。

因为他不能这样早早地去了，让一双女儿伤心难过。

所以她也一样。

眼前的锦葵和芙蕖像极了当年的她和昇平，她不能就这么去了，让她们把好看的眼睛都哭肿。

至于翟枫，这爱好总是与昭王府的小郡主脱不了干系的。

还好……一切都还好。

周玉雁抬起头，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向暗沉的天幕，眼里倒映的烛火光芒温暖又柔软。

蓝秧见她的神情正常，终于清清嗓子说到正题。

“长公主，今日傅将军回朝。”

她欣赏夜色的眼神呆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望向蓝秧。

蓝秧细声道：“宫中派人来请了三趟。”

周玉雁的表情有点冷，连带着看面前这碗药都不顺眼了。

“不是让你推了吗。”

蓝秧赧然。是，是退了，第一次来时就推了。所以后面再来也没敢通报。毕竟长公主如今是大禹最尊贵的公主，几乎要被皇上和太后捧到天上去，谁敢得罪？随便一个理由就打发了，左右他们也只是把话带回去给皇太后。

周玉雁显然听不得皇太后的一切，有些生气：“这药我不喝了。”

蓝秧急了：“不可！长公主，身子是自己的，不能因为生气就折腾自己呀，这药是养元气的，您必须得喝。”

“养养养，我都养了快三年了，这幅身子能养好早就好了，养不好喝这些也没用，撤了。”她忽然就发了脾气，脸颊因为这股火气，微微泛红。

蓝秧根本不敢惹恼她，可是药又不能不喝。

真是的，还以为说了傅将军的事情，长公主能开心些，喝药也痛快些，怎么还发火了呢？

忽的，蓝秧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来——难道长公主不止恼火皇太后，连着傅将军也一并恼了？

因为即便当初长公主命悬一线他也不曾回来看过她一眼？

药已经有点凉了，蓝秧轻叹一口气，念叨着药要趁热喝，这会儿再去熬一晚。出门之前，她好声好气对周玉雁道：“奴婢只想长公主好好地，长公主也该记得自己曾经答应几位公主皇子的话，会好好照顾自己。若长公主不想回京，不想下山，更不想见别人，奴婢半个字也不会提，提着刀为您将门守住，只是千万别再拿自己的身子出气了。”

蓝秧出去之后，周玉雁这股气发也不好，不发也不好。

她至今还记得，遇刺之后，她被立刻调转护送回京，在淳王府中治伤。

伤口的位置到不致命，关键是刀子上的毒。

她嘴里都是锦葵和芙蕖塞得药丸，有用的没用的，险些将她吞的窒息。

好在阎王没有当场收了她，让她留着一口气见到了前来探望的明太后。

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一身华服，妆容精致，金饰耀眼，就这样端坐在她的病床前，一字一顿说给她听——

“那日哀家问你，要不要让哀家帮忙，你拒绝了。”

“可是哀家还没说完。”

“你们不要哀家安排，哀家偏要安排。”

“自邬哲上次进京后离开，哀家的探子便查到了他们留下的眼线。不过那些眼线不是邬哲留下的，是他后宫的女人留下的。”

“后宫之中的纷争，你和哀家一样熟悉。所以你该知道，若让她们得知你即将带着皇子公主回国，邬哲又对你们紧张爱护的很，会直接立你的孩子为太子，要与你做琴瑟和鸣的夫妇，那便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其实哀家也不确定这些人到底会不会对你们下手，但哀家敢肯定，若说这世上还有谁不愿让你回到羌国，也只有后宫中的人了。所以借着你在大禹为姐姐守灵的日子，哀家争取时间帮你送了些消息回到羌国，给羌王后宫女人的嫉妒添把火。”

“从他们秘密乔装躲到京城附近时，哀家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们了。刺杀已成事实，关于他们的罪名和证据，很快就会送到羌国，同时公之于天下。所有人都会以为，羌国明面上应你回国，暗地里却在大禹境内痛下杀手。你最好做好准备，这下你真要做第一个和亲之后断绝联姻回国的和亲公主了。若这么着就死了，浪费了你们之间的这段姻缘不说，哀家还会内疚的——早知道他们下手这么重，哀家该换个温和些的法子留下你。”

这就是她的安排，不对，根本不算是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