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告别（2/3）

淳于太后自然地从她手里取过盒子，放在梳妆台上。

“湛儿还好吧？”她笑着对周玉雁说，揶揄一般。

周玉雁点头：“嗯，您将他照顾的很好，长高了。”

“长高了？许是天天在哀家眼前，倒是看不太出来。”

“对了，裴原日前来信了，阿音随他到了那边，起先有些不适应，可是那地方适合养胎，阿音如今养的很好，又问了问大夫，说阿音如今的状况，或许能生个女娃娃。”

周玉雁始终眼眉低垂，认真的听着，认真的回答：“是吗？公主已有一子，再添一女便是儿女双全，这可是顶天的福气。”

淳于太后开心的笑着，轻轻点头：“是，她如今是有福气。可若没有你，又何来她今日的福气呢？”

周玉雁鼻头发酸，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淳于太后轻轻抚上她的脸：“你这孩子……”

“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教你误会了，在这里胡乱感动？”淳于太后语气轻松，根本不像是将死之人。

周玉雁摇头：“没有，皇太后并未说什么。”

淳于太后转而握住她的手，那隐隐加大的力道，像是一种托付：“小雁儿，哀家知道，从前哀家还是皇后时，你只是为了得一个庇护所以才那番讨好。哀家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承了你的情。因为你的确能帮得上哀家，今时今日，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和亲的事情吗？你替阿音去和亲，却提了条件。要哀家举淳于氏之力帮昇平将孩子带回淳王府，既成淳王府的香火，所以这件事情，只是咱们的一个交易，是不是？”

周玉雁忍着眼泪，果断点头：“是。”

淳于太后很满意这个答案：“可是日子久了，看着阿音越来越好，又听到许多你的事情，哀家忽然觉得，当年那个小小的忙，可能根本抵不过你馈赠的一切。若非是你，哀家会是一个失败的彻头彻尾的母亲。所以哀家寻思着，应当再做点什么，补一补。”

“你和亲离开时的心情，哀家明白，你极力争取回到大禹的心思，哀家也懂。所以哀家帮你争得这个，你喜不喜欢？”

随心所欲的生活，再无桎梏，有人庇护，有人依靠。

周玉雁蹲的久了，身子晃了一下，这一晃，把眼泪都晃出来了：“喜欢……很喜欢。可是算一算，好像又变成太后给的更多了，早已抵了当年玉雁做的。”

淳于太后怔了一下，好像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少顷，她微微一笑：“又成哀家多了吗？那不如这样，昇平不在了，你连一个说知心话的姐妹也没有。若你愿意，从今往后，便将阿音当做你的姐妹好不好？亲姐妹那样，相互扶持，相互陪伴。你比她坚强些，若换做今日是她在跟前，保不准要哭成什么样子，哀家将她托付给你，一如你当年将你姐姐交给哀家那样，就算是抵了那多的一点，好不好？”

周玉雁流着眼泪，却笑了：“这是什么话？阿音本就是我的姐妹，这是我占了便宜……”

“太后这就要撒手不管了吗？莫不是听说玉音公主要新添千金，唯恐用孩子来烦你，所以想早早脱手？难道太后忘了，羌王亲自来大禹接我，若是我不能留在这里，您的这番托付岂非白费？何必……何必这么着急呢？”

淳于太后盯着她看，慈爱一笑：“不会的。她答应了我，就一定能做到。”

“权势有时候就是个好东西，带着它站在高处，可以越过很多道理的桎梏，直接达成目的。这比你自己婉转安排费心周旋要更容易，也更稳妥。你听她的安排，知道吗？”

周玉雁泪水汹涌：“太后不是最不喜她吗？为何要跟她合作做这种事情？淳于家又该如何呢？”

淳于太后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回答：“从前看她，不那么真切，将她想错了。如今看的真切些，方才觉得从前那些……错得离谱。小雁儿，我愿信她，你也要信她。”

“淳于家……没用的。没有我，他们一样会争下去，斗下去。可结果都是一样。这场争斗早在几年前就有了结果。他们只是不死心而已。她也答应过，不会做到绝处。她手里捏着那些信件，便是最好的约束和威慑，这就够了。我愿意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