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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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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狗脾气,比人辛未明还不如。

没回怼。

能屈能伸,不怕抨击,且不好主动攻击异己的步蘅只直截了当道:“一共六千五百。”

屏幕间转瞬跃出骆子儒言简意赅的回复:“?”

步蘅耐心向其解释:“船票,您琢磨看看能给报销多少?”

骆子儒啐:“滚一边儿去。”

步蘅能够想象得到此刻骆子儒头顶冒的那股青烟有多浓。同时怀疑,骆子儒老光棍的成因里多半有一项是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本就是随口瞎说,不当真,步蘅利索与其达成一致:“好。”

这字若念出来,语气得是平和温顺。

骆子儒重复:“衮。”

字的拼写出错,可能是老头儿气着了,急的。

步蘅一向有容乃大,敲字回他:“行,听您的,远远儿的。”

*

骆子儒不再回复,瞧着步蘅投掷到对话框里的这只言片语便从内而外蹿火,奈何这丫人不在他近身前,隔着通讯工具他不便发作,凭白让怒火烧得肝疼。

隔了五秒,步蘅哄他:“我发小下个月从西北回来,约好了去他在承德的酒窖给我爷爷挑酒,给您带几瓶好不好?”

收藏了半地窖红酒的骆子儒无动于衷。

步蘅又尝试:“后海边儿的那家私人藏书馆又快到月度开放日了,需要我去手抄馆主不肯外借、不许影印的您看上的那本古籍?”

骆子儒这次没无视爱操心的、长歪了和一般姑娘不走同一条道儿的、极爱操没用的心的徒弟:“滚,少他妈献殷勤。”

步蘅轻啧,不跟狗脾气一般见识。

这货要是二八少女,谁敢追?一准儿自取灭亡。

**

上岸从“和事佬”这一身份中抽身,步蘅没急着回N大。

先留宿于坐落在东城区的一个小院儿内。

房主从军在外,将要归来但尚未回来,步蘅属于蹭住。

浑浑噩噩补眠了一整个晚上加一个白日,次日,暮色/网住远星时分,步蘅才推开小院儿的门。

乍往四周撂了几眼,就见胡同口蹿出来一只火急火燎的独眼猫。

这猫还轻抬下巴睨了步蘅一眼,高贵之姿合一出慈禧垂帘听政的范儿。

步蘅回瞪猫一眼,掐了手攥的抹布一把,权当狠狠/撸/了下这猫高贵的脖子,而后专注地去擦门口墙头上高悬的门匾。

土渍扑簌下落,露出里面染了时霜岁华的两个字——步封。

“步”在“封”前。

是俩姓氏。

字脊软趴,无任何大家遗风,是多年前步蘅拿工笔刀东|突一刀,西进一刀,凑合整的。

这匾曾有人看不顺眼,摘下来将将被塞入垃圾桶,又被她拯救回来,重新挂上墙头。

俩字这么看都不丑,步蘅自我感觉。

最起码比门头上有洞,日日漏风那几年,风吹急了的时候,夜里小院儿内总能耳闻到厉鬼夜哭般的声儿强。

半小时后,步蘅扛出她那辆后轮车漆掉了大半的古董——老凤凰牌自行车。

给半身不遂的车座稍微整了下形,就蹬着那一转就如丧乐合奏似的车链子上路了。

一路打拐磨蹭到车站,把车找地儿锁好,侦查了番周围地形,步蘅选择蹲在出站口外的石柱后。

身影匿于晦暗间。

过往行人密集,如闻血出动的庞大僵尸群。

步蘅耳侧响起无数行李箱滑轮碾过地面的嗡鸣震颤声,似数列轰隆驶过的列车次第逼近。

她孤身来守“柱”不待“兔”,但待“人”。

今天仍旧有24小时,依然包含1440分钟,还是86400秒,和此前在步蘅生命中惊掠过的二十余年别无二致。

但……不一样。

步蘅在一张掉漆褪皮的雕花老红木桌上,常年撑挂一本拓印胡同风貌的皇历。

在这个日期那个烫金数字上,她圈了一圈,又一圈儿。

笔迹反复叠加,笔锋终于于今日力透纸背。

今儿是封疆退伍回京的日子。

2650公里,两年零一个月,西沙群岛至北京,时间和空间造成的罅隙即将化作飞灰,于今夜彻底消弭。

一直蹲到月挂楼梢儿,人头蹿动的出站口起了又一轮熙攘。

步蘅眸子快被挤出的人潮晃瞎前,接踵的过客行人间,终于出现一道她眼熟的瘦削身廓。

是他。

是封疆。

哪怕将他扔进牛鬼蛇神里,癫狂丧尸群间,步蘅认他都不会难,更遑论这区区人丁堆里。

仍是那副端正的肩线,半挽的衣袖没遮盖凸起的腕骨,他更瘦了些,下颌染上跋涉后新生的烟青茬痕,如削颊线没入夜色。

他于人群中抬首,眸子铺光扫向头顶稀薄那弯月,如扫出一道剑尖寒芒。

不需要语言。

步蘅心和眼俱被这道矗立夜色间的身影挠了下。

体内响起扑通数声,一声烈过一声。

这挠使人痒,催她扑上前。

扑?

疯了?

步蘅咬牙自问。

想他……想疯了?

所以才偷钥匙,在自己这个“便宜爹”入伍从军的数百日夜里,成了鸠占他“巢”的“强盗”?

这俩载,步蘅没少钻挂着“步封”二字门匾的那个小院,一度近乎入住。

且捡了个被人拔了一半/羽毛去的老鹦鹉,圈养了条无缘无故啃住她裤腿不撒口的、腿短到似无腿的毛发黑漆的流浪野狗。

还养出了特色。老鹦鹉从内向寡言变不可理喻的一碎嘴子,野狗从碰瓷她那日的瘦到腿打晃,肥成一“多肉”动物。

眼下她“拖家带口”,占了封疆小院的地盘不止丁点。

且为先斩后奏,不请自来。

缺毛碎嘴的鸟和短腿多肉狗,都不似蚂蚁那般体型小不惹眼,又皆不懂闭嘴和隐身为何物。她鸠占鹊巢这事儿,眼看将兜不住,瞒没戏。

因为这番自省,加之问心有愧,得寸还想进尺,步蘅此刻突然有点儿近情情怯,眼看着要迈出去的那只脚,又被她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

这怯里,还有她不知经年再见,启齿第一句话该不该同那人讲:“我长大了”。

这世界没办法再仗势欺人,欺她年幼,以后只能欺她年轻,但年轻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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