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劝说（1/1）

聂锦谦拔了一旁侍卫的佩剑，架在了她脖子上：“你个疯妇，满嘴胡言！”

“我满口胡言，哈哈哈。”先皇后仰起脸来，齿间满是鲜血，“我被困在这吃人的皇宫二十年，从十六岁到三十六岁......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却也死的不明不白。”

“把她押下去吧。”宗政璟淡淡开口。

一旁的侍卫得了皇令，把跪坐在地上的先皇后扯了起来。

“宗政璟！”她挣扎着，嘴角挂着血痕，“本宫死不瞑目，我要睁着眼，看你被渊政王置于死地的那一天！”

两个侍卫架起她，正准备把她拖走的时候，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手脚都被束着，身子却拼了命的撞到了聂锦谦手里的剑刃上，脖颈间鲜血喷涌而出：“儿啊！娘来了......娘来了......”

鲜血飞涌，溅了聂锦谦一身，他扔下剑，快步走到宗政璟身旁：“陛下，你不要信这疯妇的鬼话。”

宗政璟脑海里闪过那朵殷红的罂粟，闪过母妃临死前的脸。

他转身往回走，还有人，还有一个人能告诉他真相。

德公公。

房门被猛地推开，德公公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的矮几旁。

桌上的茶壶里注满了热水，冒着细白的热气。

“老奴参见陛下。”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不出一丝病气。

宗政璟明白过来，这是回光返照，面前这位老人，怕是快要不行了。

“德公公，朕有一事要问你。”

“陛下要问什么，老奴心里知道，还请陛下看在老奴就快死了的份上，让老奴先把自己想说的，说完。”

良久的沉默，聂锦谦听见自己说了句：“公公请讲。”

“陛下看这热气。”德公公把茶壶往前推了推，“先帝缠绵病榻，多半是因为追求长生不老，吃的丹药太多。朱砂、水银、铜汞，大把的毒药积在胃里，人慢慢地就不行了。”

聂锦谦追到门口，看见屋内的两人，站在原地，没有进来。

“老奴时常规劝，陛下不听，皇后和太后见了，也只是面上劝谏一二。”德公公咳嗽两声，“一是陛下性情太过暴戾，二是，于皇后而言，陛下死了，或许比活着，对她更有利。于太后而言，她自己已是风烛残年，陛下又并非太后亲生。”

宗政璟静静听着，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公公为什么跟朕说这些？”

“老奴活了这么一辈子，只活明白一件事，万事不违本心，珍惜眼前人。”

“公公，朕愚钝......”

“陛下没听明白？”德公公抬起头，“做你想做的事，珍惜你想珍惜的人。先太后一辈子都在在意美貌二字，临死之前确是蓬头垢面；先帝毕生追求长生不老，最后死的时候，没满四十岁；先皇后痴迷权势，直到她死，废太子登基了没有？”

“公公，朕想问的......”宗政璟向前一步，心里有疑惑未解，他其实听不进德公公的这番话。

“陛下。”德公公叹气，“老奴追随先帝一生，临了也没能跟先帝心意相通，您只记住，若遇知心人，就不要轻易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