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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还问得出口,只得寻思着吃完了喝茶再问。
他只捡着一些出门所见趣闻来说,一会是江南风光好,一会是塞外猎鹰赶马,一会是历代王陵的雄伟庄严,一会又是南蛮苗疆那里,姑娘身上的花衣银饰。太九竟不知他广闻博见至此,听得津津有味,那一坛酒,眼看被喝了大半,直到她眼前东西都在微微晃动,她才惊觉自己喝多了。
看起来,她今天注定是问不到姚云狄的事情了。她现在已然微醺,只怕管不住自己,万一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反倒不好。
吃完饭又喝了一盏茶,太九便起身告辞要回去,穆含真也不劝留,只将她送到另一间屋子,看起来像是书房,四面墙壁都立着书橱,墙角放着一张春凳,一张红木大床,同样的青纱垂委,比方才那间要富贵雍容些。
她的衣服挂在屏风上,下面火盆烤着,已然干了,热乎乎地。穆含真又说了些小心之类的话,便关门出去了。
太九摇摇晃晃,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好容易把外套脱了,正要套自己的长裙,才发现还穿着他的裤子,这便去解腰带,挂到屏风上。一挂——掉下来了;二挂——又掉下来了,她急了,正要用力甩上去,却听屏风外一人叹道:“这可醉得不轻……放手,让我来。”
太九酒意上头,竟也不觉得害怕了,绕出屏风,把那根腰带递给他,笑道:“那……那你来挂……挂完了出去……不许……偷看。”
穆含真眼底都是笑意,柔声道:“好……我不偷看……”
说完,他伸手去拿那根腰带,不等太九放手,忽然用力一扯,她整个人就软绵绵地跌了过去。太九迷迷蒙蒙地抬头去看他,唇上忽然一重,是他用力吻了上来。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忽然又响起宣四那酥酥麻麻的叫唤声,她心中又痒又麻,好像被小蚂蚁咬着,禁不得,全身都软了,化成春水,顺着他流淌下去,流淌下去——最后被压倒在床上。
笙歌散后酒初醒(一)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诸般声色相,皆是虚空。又从虚空里,反复生出妖娆。
她若为云,他便是雨,度她一程翻云覆雨的路。
她若是莲花台前一片花瓣,他便是那拈花的人,度她一切苦厄。
也可能,他们只是两条蛇,亲密地交缠,每一寸都紧贴摩挲,空空sè • sè都抛去脑后。他的手便是舍利子,照见五蕴皆空,无故度她千万劫,去向极乐世界。
太九醉了,早已醉得心神荡漾,藤蔓一样缠住他,围绕他,不放他走。若肌肤的紧贴是虚空,可能柔腻的爱抚也是虚空,那奔腾的汗水和切切的shen • yin情话必定是折射出的真实。
她极快乐,跳出三千世界,一边堕落一边飞升,与他纠缠的唇齿间,呢喃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却明白她想说的话。
那无非是一场男欢女爱,从情爱欲的海洋里浮现出的海市蜃楼,轮廓分明,引诱他们追寻,一再追寻。
剧烈的疼痛忽然便让一切虚幻都烟消云散,太九只觉一个异物要破体而入,带着一种强烈的撕裂感和压迫感。她如梦初醒,茫然地瞪大眼,不知身在何处。见到他眼底一朵樱花,如血般殷红,她似明非明,低低唤了一声:“穆先生……”
他把脸贴在她汗湿的脸颊上,柔声答应她:“我在这里……太九。”
太九正要点头,他忽然又用力进入一些,痛得她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拍着床,仿佛离水的鱼,慌张无措地跳着。他握住她的手,压在床边,长发撒在她胸膛上,汗水也跟着滴下来。
忽然,他用力,全部压了进去。太九只觉整个人仿佛被劈开的一种疼,前所未有的,完全无法忍受的。她双腿痉挛着,手指在乱绞,到处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东西,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痛得神智有些不清,只想快快结束这种折磨。她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兴许是求他来拯救自己,兴许是求他放过自己。
从很早开始,她整个人到命运,都已放在他的掌心。她只能、只有,在乎他。
穆含真轻轻地动作着,张开手臂抱住她,她叫他一声,他便答应一声:“嘘……乖,太九,我在这里。”
太九不能动,不敢动,只能攀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脸,仿佛抱住一个安全的东西,可以稍微躲避风雨的。
他们的第一次没有做很久,很快穆含真就泄在了手巾上。
太九酒已经疼醒了大半,仿佛是忽然发觉自己做了一件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的事情,那种失落,绝望,无措,又含羞带怯,委实是言语难以描述的复杂。
穆含真抱着她,低低叫着她的名字,说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懂的情话。渐渐地,仿佛又有火在屋里燃烧,热,窒闷。太九想逃离,却没有羽翼,生生被他困在身下。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宣四的shen • yin那样酥酥软软,慵懒无力。女人在xìng • shì方面,天生的处于弱势,只能承受。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都不可言传。
她渐渐觉得自己掉进一个漩涡,越转越快,整个人在往下落,往下掉,仿佛没有尽头。心脏紧紧地揪起,呼吸只在一点,小腹里波澜荡漾,只缺一点什么……缺一点什么……她不知道缺了什么……
穆含真忽然起身,将她抱了起来,盘坐在自己腿上。身下的那件凶器,缓缓地,没根而入。太九发出类似感叹的喘息,或许,她要的就是这个。这种满足,填补了空虚。
这一次,畅快淋漓,原来这果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男女的茭欢,自古以来都极简单,又极神秘,不足为外人道。究其根本,不过进攻二字。
男人在进攻中获得快感。
女人从被进攻中,得到满足。
太九的身体被抛击得上下摆动,她浑身是汗,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或者她也不能去想了。
只能张开手臂,抱住他,缠住他,紧紧地,几乎承受不起这种狂风暴雨。她往后折去,急切地喘息着,手里没了力气,再也抱不住他,颠簸着要往下倒——没倒下去,她身后是墙,她被压得紧紧贴在上面,两条小腿架上他的肩膀,被撞击得不停摇摆。
令人发狂的快感攫住了她,也可能是第一次,还不知道矜持是什么。她发出唱歌一般的shen • yin,随着那古老而又怪异的节奏。
他凑上来,将她的shen • yin全部吞了下去。
烛光幽然,他们的影子在墙上分开了,又合在一起,无数次地缠绵,被情欲的藤蔓紧紧缠绕住,要不足。他再一次度她过千万劫,逃离那些苦厄,去向虚幻中的,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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