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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靥似乎没打算和我狡辩,也不屑于欺骗,她平静而理所当然地看着我,说:“去该去的地方。总之不会是雾山少主的身旁。”不等我发作,她已然继续口吻平平地说道,“男人毁一张脸算什么?只得您用一生去换?——再不济还有春枯水。”
她细白的牙齿丝丝地咬了起来,隐忍着痛苦:“您忘了自己当下要做的事了么?吃了这么多亏还是学不乖!一时冲动就胡乱许诺。您负担得起么?——嫁给他?哈!您别忘了他爹是谁!”我看着她指尖抠着山壁,指甲一点一点裂开,声音痛苦无比地低声问我:“值得么?”
我熟悉她,一如她熟悉我。她问我值得么,我知道她的意思——
她是问,为了她,承曲静的情,嫁给曲静,值得么?
我并不是为了她,正如曲静护着她,也不是为了她。曲静给了我一份必须承受且感恩不尽的人情,我和曲静都没有顾及紫靥的感受。她根本就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我不得不欠下曲静这一个人情。问题是,人情这玩儿,不是别人愿意施舍就能施舍的,倘若不是自己心甘情愿,人情能算人情么?那是矫情。
“他往哪边去了?”我没办法生气,只是有些焦急地问。曲静浑身外伤,内耗又重,让他一个人在山林里四处乱走,别说会不会碰见那些想要他性命的杀手,遇见几只山鸡就能啄得他鸡飞狗跳!
这事儿闹的!我一把将野兔扔在地上,气不顺。我知道紫靥的脾气,她再是为了我着想,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干出逼走曲静的恶事。曲静是自己走的。让我去猎食是为了支开我,临走前把随身带的盐都给了我,可见是早有预谋——否则,为什么不等我打了猎物回来,烹制时再给我盐巴?
正文第二百章我要休了姬檀
小说巴士更新时间:2010-7-2618:36:19本章字数:3723
“我要去带他回来。”我肯定地说。
紫靥并不赞同我的决定,却绝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困扰,默默看了我一眼,明白我不是玩笑之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从中取出一枚药丸服下,扶着山壁悄然站了起来。我连忙上前蹲下,她安静地伏在我背上,任由我带着她一起去寻找曲静。
不过,她并不告诉我曲静是往哪个方向走了。她不为难我,我自然也不为难她,四下察看之后,沿着曲静留下的线索追了下去……我不是顶厉害的追踪高手,不过,曲静受的伤太严重了,这里是一个断崖,以他的身体状况想要离开此地,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最开始是涉水从浅埠处趟过,没有留下一sī • zú迹。一直走到对岸深草之中,甚至还故布迷阵踩塌了一片荒草,实则是趟着水继续前行,一直走到了裸岩上,翻过了那座恍如飞来的凸石山壁,往前走了。
想到他是重伤之人脚程不快,我越发加紧地朝着他远离的方向追去。
一路涉水踏石追了大半个时辰,我估摸着怎么也该找到他了,却始终没有看见他的身影,顿时就知道必然是哪里出了问题。心中蓦地一惊:莫非他真的是从那片荒草里走了?抬头仰望着逐渐泛白的天际,我看着彻底陌生的山地,无奈地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可怜得难堪——紫靥已经忍不住想要安慰我了……
我不愿意接受她毫无助益的安慰,深切地无力与自责让我有点无所适从。并不是从前跌足急怒时的焦躁与狂暴,这半年来的经历让我有了点“世事无非等闲事”的感觉,相对而言,急躁对事态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我只是很认真地想。如今应该怎么办?
就在我打算锲而不舍、再接再厉往回走时,紫靥终于开口指点道:“当初并没有追错方向。”深恐我怀疑她错指方向,没等我疑惑,她已经径自解释道,“追出来之后走偏了。您忘了曲世子身受重伤,您能走的路,他未必走得了。”
我紧紧抿着嘴,没有问“那他现在应该在哪边”地蠢话。如果她愿意告诉我,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走错路。我是路痴,她也是?顺手将紫靥身佩的玉环摘了下来,往半空中一抛,伸手夹住。云纹往南追,凤纹往北追。分开手掌一看,是云纹。
我将玉环丢给紫靥就背着她重新上路了,走出去十余丈之后,紫靥吞声道:“少主……您就……”我知道她想说我太儿戏了。我现在除了问道苍天,还有什么办法?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费尽心力也未必做得好,走投无路不妨旁站一步。
我虽然不至于一心焦躁,心情终归是不怎么好的。一路低头狂奔,耳畔风声呼啸。
鬼使神差的是。苍天并没有指点我找到了曲静,却让我撞见了气势汹汹搜索山林的暗士队伍——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和两天前泼洒火油的黑衣人十分相近,衣料是一模一样地。一共二十余人,都是虎背熊腰的英伟壮年,眼如鹰隼,犀利异常。他们步履轻盈稳健地在山林中穿行,腰间佩戴着刀脊微弧的四尺窄刀,右手就按在刀柄之上。随时准备拔刀。
我能嗅见他们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尽管刀在鞘中,杀戮的味道却飘得很远。
因为弄不清楚这伙人到底是哪一边的势力,我选择屏息凝神躲在了角落里,冷冷注视着他们穿林而过。就在他们飞速路过我的藏身之所时,我看见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我的身体比意识更早一步做出了反应。倏地凌空弹起。右手捏起剑诀,真诀暴涨三尺宛如青锋。将人群中隐约为首的一人钉在了林地上。
缓缓卸掉内力之后,鲜血从他地肩胛处飞溅而出,我就屈膝在他身畔,指尖离着他的伤处不足四寸。他是被我从背后钉在地上的,意外地并没有飞快做出御敌的反应。在他身边地暗士们倒是飞快拔了刀,还不及出手,他已经举起左手,嘶吼道:“退下!”
这凄厉的声音让我越发肯定他的身份,心情越发不好起来。没有继续挟力威逼,我将冰凉的手指收回,缓缓站了起来。他始终伏在地上,肩胛处的鲜血汩汩流出,泉眼一般。歇了片刻之后,他才在一众下属面面相觑的困惑中,勉强说道:“殷主子,属下能起身回话么?”
我没有答话,算是默许。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摘下脸上的面具,赫然就是魏展颜那张丑八怪脸。
“皇上命属下来接您回京。”他跪在我跟前,颤抖着声音,口气很肯定地说。
从魏展颜出现的那一刻起,这几日发生地一切似乎都有了结果。我喜欢怀疑,却总是不能决断,因为我害怕错怪了任何人。也因为怀疑得多,设想得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