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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
贾似道神色有些不耐,转身朝胖富商道:“李老兄,这是你送来的礼匣吗?”
那胖富商瞰了一眼,惴惴不安道:“不错,莫非有何差错?”
贾似道也不多话,将帛画背面示与胖富商,那胖富商颤声站起:“这……这是我匣中之物?”
“李兄不必担心,”
贾似道冷笑道:“似道好歹也是个明白人,若真是李兄的物事,也不会留这么一个尾巴了。”
“当然,当然……”
那胖富商吁了口气:“贾大人明鉴!其中定是有人作了手脚!”
“不错,”
贾似道微笑道:“请李兄来,便是想问清其中曲折,我想,多半是途中被人掉包了……”
“不会,不会……”
富商老者却摇头道:“临行坐上车后,我还亲自开匣瞰了一眼,五驹玉佩还在,启行后并无人相扰,一路进府的。”
乌鸦“吓”声一笑,插嘴道:“胖人嗜睡,这位肥油油的老兄莫不是上车便睡着了?别说换颗玉佩,便是在老兄身边偷个把女人,只怕老兄也未必能知啊!”
“多嘴!”
雀使斥道:“要说话便好生说话,扯那些胡话作什么?这位李大哥,不是小瞧你,若有江湖高手不知不觉令你昏睡,中途从容掉包,是很有可能的。”
“不,不……”
这胖富商说话爱连说两遍,脾性极好,被人奚落也未生怒,只道:“我闭目则有,并未昏睡,再说,车中还有随从。”
“李兄当然不是亲手捧拿礼匣,那么是随从拿着?”
“那是,那是,”
胖富商道:“小张一道随我来的。”
“小张?”
贾似道扬眉道:“你那随从姓张?”
“非也,非也……”
富商老者居然能掉文,摇头道:“他姓贾,说来还是大人本家,名令章,时令的‘令’,文章的‘章’,贾令章,我一向唤他小章。他来我家数月,颇通玉石品鉴,这回,我难得入手一块珍品玉佩,我想,我与贾大人乃是至交,小儿又与贵公子是好友,便献上这件玉佩以表心意……洛泛玉佩……嗯,这玉佩也算是难得之物,我想,若是有人问起来历,这小章正好懂行识货,可详加解说,就带了他来……”
说及玉佩,胖富商脸上有些得意炫耀之色,旋又想起玉佩已失,还被换了忌物,不由垂头丧气道:“那么……玉佩是丢啦,可惜,可惜!”
“懂玉石,这么巧……海泛贾令章……”
贾似道喃喃道:“靠得住靠不住?会不会是他中途做了手脚?”
富商老者满脸无辜地抬望:“该不会吧?那他是为什么?”
“嗯,你说他到府上已有数月?”
“是。”
“这却奇了……那么想来此人也不是为今日之事而为……”
“这贾令章极是灵巧,与犬子更是投合,是啦,他跟着犬子来过贵府好几回呢,贵公子应该也认识呀!……”
“贾令章……贾令章……”
贾似道又喃喃念了几遍,蓦地叫道:“是他,定然是他!”
胖富商举首茫然:“是他?”
“假的令章,真的张宁!”
贾似道双目灼灼,咬牙喷声道。
这个名字被叫出,众人心中想必也是一片敞亮。至此,诸事皆明,那张石匠之子锐意复仇,早就潜伏于贾府外围,虎视耽院,今日恰逢此事,置“示证”于匣,也是顺手而为,估计此时早已脱身隐遁了。
事已查清,贾似道请退了那富商,独自发怔。
众人提了半日心,此时知道怨憎会今日已然来过,仅“示证”于孽主,并未有大举动,那么,显然“婚仪诱敌”之策并未奏效。
“这般也好,”
京东人语笑道:“大公子可安心如期入洞房了!”
众人神色松动,只有陆幽盟神色郁郁,比前更甚。今夜他与齐管家两人寻石心切,几乎赶脖子上架,差点露出原形,百般花巧掩饰,旁敲侧击,想盘问出渡劫石下落却落了个空。还有那“读灵者”好像也是为渡劫石而至,除了那瞬间心跳露迹,我后来再也察不到他半点气息,此人高明之极,厅中高手众多,竟然也被他隐身自由来去,未被察觉。
可笑几方人马数年谋算,都以为渡劫石到了贾府,以今日交言看,那玉石却未被贾似道席卷而来,多半还在张石匠父子手头,也就是在隐迹潜踪的怨僧会!
那么,张石匠父子既未丢石,并非因石生怨,却为何入怨憎会找贾似道寻仇?难道仅仅因胡氏被夺?
夺妻恨,杀父仇!
昔日怨,今时报!
“夺妻恨”自然指的是胡氏那老红颜,那么“杀父仇”就像京东人语说的,又作何解释呢?
我心中正疑思着,那闭目神定的富春子倏然睁目,眼中神光如电,失声叫道:“不好!”
众人闻声向他瞧去,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