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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也没有好转,眼看着病还越来越重。这事儿搁谁身上不得着急?这都是当爹娘的一片心哪!”
“得了吧你,就简阿贵那种人,我体谅他,他又何曾为我着想过?他家吉祥去了镇上一趟,回来就生龙活虎的,村里人瞧见了,暗地里还不知咋编排我呢!他家的事,从今往后我可不掺乎,爱咋地咋地,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你……”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跟我废话。你呀,就是心肠软,人家把你男人的脸抽打得啪啪直响,你还给人帮腔!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赶紧出去把那丫头给我打发走,她那嘴皮子,嘚啵嘚啵倒利索,我听着心烦,懒得跟她掰扯!”
林初荷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自觉地使劲捏住了茶杯。
这可真是世态炎凉。她从前觉得,像朱大夫那样的大夫,空有好医术,却从不曾真正为病人着想,已经够让人看不起的了,但好歹,人家总算是令得简吉祥的病有了好转,有了盼头。这孟大夫呢?自己没那金刚钻,偏偏还非要揽这瓷器活儿!
这二年,他孟汝良在老简家,也算是捞了不少油水了。逢年过节的各样礼,什么时候短了他的?简吉祥的病让全家人吃不香睡不着,终于下定决心将他送到镇上诊治,他倒好,竟还不乐意了!恐怕是担心从今往后,简家人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奉承他了吧?不少字要医术没医术,要医德没医德,当大夫当成他这样,也算是一朵盖世奇葩!
她心里着实气不过,听见胡大娘在内堂里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立刻就要走出来。她灵机一动,站起身三两步跑出医馆,往门前的台阶上一坐,捂着脸就开哭。
没眼泪?没关系,反正袖子遮着脸,谁也看不分明,敞着喉咙干嚎呗!村里的人从来都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她这一闹腾,还怕没人围观?
“呜呜呜,我真真儿是没法子了,这可咋办呀!”
林初荷在小叶村住的日子也不算短,因为嘴甜又能干,还帮着简家办成了几件大事,村里的人大多对她非常熟悉。再说,一个长得乖巧伶俐的小丫头在那儿哭得肝肠寸断的,任谁心里也都会有几分同情。她才嚎了两嗓子,就有不少的人围了上来。
“这是老简家那个童养媳吧?不少字咋坐在孟大夫的门前哭,是出啥事了?”
“可不是?这丫头平常乐乐呵呵的,要不是真有了啥事,她也不能哭成这样啊?哎哟你听听,都快背过气去了,作孽哟!”
“……”
围观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也有几个大婶大娘上来哄着林初荷。恰巧那罗记陶铺的老板罗永昌从旁边经过,见此情景,便挤了进来。
简家酒坊是罗记陶铺的老主顾,上一回因为梅花酒的事,林初荷跟这罗永昌也有些走动,一来二去的,逐渐就熟悉起来。看见林初荷嚎啕得满头大汗,心中颇有些不忍,便走到林初荷面前蹲下身,软声道:“荷丫,你咋的了,有啥事跟哥说。”
那王顺听见动静,也从隔壁药材铺里走了出来,凑上前道:“是啊荷丫头,有事你言语一声,大叔能帮得上的,肯定没二话。你光知道哭,这算咋回事?”
林初荷瞧见来了熟人,还不止一个,胆子便更壮了些,假意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顺便使劲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双眼通红地看着众人,抽噎着道:“罗大哥,王叔,我爹生病了,我娘打发我来请孟大夫。可是我方才听见说,孟大夫身上也不得劲,出不得诊。那我爹可咋办呀!”
“孟大夫生了病?昨儿个我还瞅见他四处走动来着嚜!”王顺抓了抓后脑勺,费解地道。
“荷丫头你别哭。”罗永昌也道,“你爹生的啥病,严重不?”
“严不严重的,我也不懂,可是,不管啥病,总耽误不起呀!咱小叶村就孟大夫一个人会给人瞧病,他的医术、人品,更是没的说,匆忙之间,让我上哪儿再找一个大夫来?罗大哥,你帮我想想辙吧!”
罗永昌眉头一皱,撑着膝盖站起身,道:“要不,我再帮你问一声儿,瞧瞧孟大夫眼下是个啥情况。要是他实在身子撑不住,我就打发人去镇上或者隔壁村子帮你请大夫。我家有牛车,走得快,你别急啊!”
他说着便冲医馆里嚷道:“胡婶子,你在家没?”
那胡大娘原本是早早就从内堂出来了的,冷不丁见林初荷在门外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就着实有些犯怵。她向来是那种以夫为天的女人,只负责照顾孟大夫的起居饮食,根本没有能力和胆量处理像这样的紧急事件。此时听见罗永昌叫她,她立时便六神无主起来,慌里慌张地对内堂里的孟大夫道:“汝良,你快……出来瞧瞧,我……”
“胡婶子,我都瞧见你了,你倒是出来一趟啊!”罗永昌仍旧不依不饶道,“家里人有病,那可是大事。孟大夫能不能出诊,你总得给一句实在话吧?不少字老这么躲着,算个啥?”
“就是,孟大夫常说医者父母心,你这个当老婆的,可不要坏了他的名声啊!”王顺也帮腔道。
那孟大夫呆在内堂里,村中百姓的呐喊声一阵阵传进他耳朵里,他就算脸皮再厚,这时候也觉得屁股底下好像针扎似的坐不住。他也知道自己的媳妇儿是决计处理不了这类事端的,左右无法,只得缓缓走了出来。
他这一露面,王顺立刻迎了上去:“孟大夫,你身子骨到底儿咋样,还能不能去瞧瞧简老闲?看荷丫头急成这样,怕是病的不轻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是有力气的,你就随她走一趟吧,行不?他家又不会亏欠你的诊金!”
罗永昌抬起眼睛,目光锐利地在孟大夫身上扫视了一遍,脸上笑嘻嘻地道:“叔,咱两家就住隔壁,你生病了,我们竟一点也不知道,也没上门问候你一声,真是对不起呀!”
孟大夫脸上有些发烫,用手掩住嘴巴,吭吭哧哧咳了两声,刻意哑着嗓子道:“我也就是受了点风寒,没大碍,罗家小子,劳你挂心了。”
说着,他脸色一变,就看向林初荷道:“荷丫头,不是让你在屋里等着吗?你跑出来冲着大家伙儿哭,是怎么个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你咋地了呢!传了出去,人家会怎么议论我,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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