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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地四处借债就使得,老子的钱你就收不得,因为啥?我老谭家的银子是从茅坑里挖出来的,熏着你了?”
简阿贵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连连摆手道:“爹,你这话咋说的,我要是这么想的,那我不成了狼心狗肺了?只是你们攒点钱也不容易,吉祥的病,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得给他治,但是,我不能也拉着您跟着一块儿受苦,这在道理上也说不通。再说,酒坊现在生意还行,只要我再努把力……”
谭继荣扑哧笑了一声,丝毫不掩饰眼里的轻蔑:“省省吧阿贵,你这话我听了二十多年,耳朵都起茧了。我闺女在娘家时,虽不说穿金戴银,但至少从不用为了生计忧心,吃得饱穿得暖。嚯,自打嫁给你,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眼下还得跟着你背债了!当初是我点头答应把雪娇嫁给你,如今她日子过成这样,我也有责任。你别甭跟我瞎客气,我巴巴儿地把这五十两拿出来,为的可不是你!”
“我……”简阿贵犹自想分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谭继荣这些话的确是戳他的心窝子,但每一个字,都说在了理上。他不中用,没让谭氏过上一天好日子,这些都是事实。自打谭氏嫁了他,这许多年以来,他始终在这个老丈人面前抬不起头,如今因为借债,更是落下了话柄。被人指着鼻子的嘲讽讥诮,也只能生生受着。
院子里顿时寂静下来。简吉祥有心替他爹辩白两句,但这借债的事正是因他而起,实在也是轮不到他打圆场;至于谭氏,林初荷不知道她心里此时是怎么想的,反正她也不过就是呆呆地立在旁边,眼睛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忖度什么。
过了半晌,终是那郑氏呵呵笑了两声,上赶着在谭继荣背后推了一把,道:“咱这才刚来,你就巴拉巴拉说上这一通话,你也不嫌累?赶紧趁热喝点水,咱既然来了,咋的都在女儿女婿家住两天,有啥话,还不能慢慢说吗?”
林初荷一听这话,心里对简阿贵愈加同情。娘咧,还要住几天,简阿贵非死过去一回不可!
谭继荣斜眼瞪了他老婆一眼,没好气地嚷道:“你甭在这儿跟我搅和,一边儿去!我好容易来一趟,不把肚子里的话全都说出来,我不痛快!雪娇可是你生的,在家啥时候受过这种罪?”
郑氏见劝说无效,也就走到一旁去不再言语了,林初荷从屋子里又搬出几张凳子,请她和谭志丰、方氏落了座。
“我琢磨着,你们老这么糊弄下去,不是个事儿。”谭继荣端起茶碗又抿了一口,不咸不淡对着简阿贵道,“你愿意穷一辈子,那是你自个儿的事,不过我闺女,那绝对是不能跟着你吃苦受累的。依我看,你那酒坊也趁早别开了,踏踏实实置办几亩地,眼下又恰好赶上刚开春儿,随便种点啥,等到秋收时一卖,咋都比现在强。我知道你手里头没钱,这买地的银子,大不了我替你出,这总行了?”
年初二谭氏和简阿贵回牛石村探亲时,谭继荣就曾提过这件事,那时候,还闹得简阿贵两口子很不愉快。这会子旧事重提,也是看准了简阿贵实在无力还债,想趁热打铁,将这事坐实。
其实吧,人家想的也没错。开酒坊算是从商,所谓士农工商,排在最末尾,在这个年代,老百姓大多认为这是比较低贱的谋生手段,是不得已而为之。而种田虽说是靠天吃饭,但至少,在社会舆论中,算是非常正当的行当,也更让人看得起。
要不是谭继荣非让简阿贵关了酒坊,说实在的,这事儿还真有商量的余地。不说别的,若能在自家地里种上几亩麦子啥的,无论是酿酒还是做酒曲,那便都可以自给自足,又能更好的控制质量,再不用到别处花钱去买,更加不用担心被简阿福纠缠,实实在在地好事一桩。
谭氏依旧是没说话,甚至连看也没看简阿贵一眼。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经历了简吉祥重病和借债的fēng • bō之后,她心里也有些活动了?
“爹……”简阿贵嘴唇发着抖,攥紧拳头,费了好大了劲儿才鼓足勇气道,“爹,你就当我不知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买地种田的事儿,我看还是……还是算了吧。”
第80章不给脸
正文第81章各种消息
第81章各种消息
“你说啥?”听到这句话,谭继荣霍地就站起身来,对简阿贵横眉怒视,气势汹汹地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我听听?嚯,你还挺硬气!”一边嚷嚷着,一边就狠狠往石桌上拍了一掌。
他的相貌原本就生得威风,哪怕平心气和时,瞧上去也令人心里有点发憷,这时候发起脾气来,更像是整个人都裹在了熊熊烈火里一般,从头到脚冒着火气,仿佛只要靠近他一点,就立刻会被那火焰烧成灰。
简阿贵平常被谭氏已经压得抬不起头来,老丈人甫一发威,登时令得他胆子都要吓裂了,朝后退了两步,满面惊慌道:“爹,我……我真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千万别……”
谭继荣狠狠盯着他,满眼里都是轻鄙,嘴皮一掀,冷笑着道:“看你那熊样,老子还能把你吃了咋的?我就不明白了,老子巴巴儿地心甘情愿花钱给你买地,你还跟我拿乔作势的,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因为啥?”
简阿贵瑟缩得犹如秋之寒蝉,求助地朝谭氏望了一眼,口中含含糊糊地道:“爹,你的心意,我咋能不明白?雪娇跟了我这么些年,是委屈她了,您这当爹的心疼她,我也很能理解。可再咋说,我也是个男人,靠着岳家过活,传出去,我的脸没处搁。爹,我从前不管事,成天价胡来,往后再不这样了,一定卯足了劲儿,让雪娇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您……”
“哈哈哈!”他话还没说完,谭继荣就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还指着简阿贵,扭头对谭志丰道,“瞧见了吗?你这妹夫,就跟那戏文里唱的似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他还以为外头的人拿他当个人物,殊不知,他早他娘的是个笑话啦,连累着我这倒霉老丈人都抬不起头来!”
这些话就像一块块砖头,迎面冲着简阿贵飞过去,砸在他脸上,更砸在他心窝子里。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看那表情,简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林初荷在旁冷眼看了看,心中不自觉地啧然有声。怨不得这谭氏成日里像只母老虎一般,敢情儿这也是遗传?要论这凶悍程度,她和她老爹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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