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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爹自然有对策。”林初荷说着拉了拉简阿贵的袖子,踮起脚压低声音道,道:“爹,是咱家出的错,总得拿出诚意给个解决方法才行,或是赔钱,或是送酒,怎么都行啊!否则,以后咱家酒坊日子可难过呢。”
听了这话,简阿贵终于稳定住心神,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初荷一眼,清了清喉咙,壮着胆子道:“这酸酒是我酒坊出的纰漏,我不赖别人。李掌柜,这批酒我今儿就全运回去,明天另送一批来,今天你这儿的损失也都算在我头上,另外,还退你两成酒钱,权当是我给你赔不是了。还望你看在我们两家来往了这么些年的份儿上,能在你东家面前给我说说好话。”
李掌柜暗自忖度了一下。简家酒坊出的酒虽不咋地,但却是小叶村独一家。此事若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今后自然可以去邻村买酒,但要重新建立关系,还要应对各种麻烦,到头来辛苦的还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就拨弄了一下手里的算盘,板着脸故作严肃道:“老哥,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小丫头说得对,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犯错。我知你简家酒坊是本分的,你话说到这份上,我要再尽着性子闹,未免太不知理。这次的事儿就按你说的办吧,但倘若还有下回,我可没那么好对付!”
简阿贵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道:“你放心,明儿一早我就打发伙计把好酒送过来,晚些时候你派个人上我那取钱。我这就先回去打点一下,荷丫头,走了!”
说完,腿肚子打着哆嗦,带林初荷走出金花饭庄的大门。
正文第13章立规矩
因为惦记着酸酒的事,从金花饭庄出来,简阿贵便没有回家,领着林初荷径直去了隔壁的酒坊。
这时候,顾老头和简兴旺已经领着大伙将有问题的酒都倒腾了出来,搁在墙根底下,粗粗看过去,倒有十几坛。简阿贵见状又是一声叹息,垂着脑袋在院子门口坐下了。林初荷见他蔫耷耷的,便去桌子上倒了一碗茶,递到他面前,言笑晏晏地道:“爹走这一路,累了吧?先喝口水去去火气。”
简阿贵抬头看了看她,接过她手里的水碗,脸上堆出笑来:“荷丫头,刚才多亏你伶俐,要不这事儿,还真不好办!难为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只是……”
他是个老实人,林初荷帮了他,他是真心感激,但隐约也明白,不能由着这小丫头在外面出风头,便接着道:“只是,你说话之前也该问问我,那些人平常最喜欢搬嘴生事,你一个姑娘家,得谨慎些才是啊。”
林初荷听这话不是味儿,偷偷瞟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怎样生气,便小心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做出害怕的样子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看爹急得那样,那些人嘴里又不干不净的,一时没忍住,顺嘴就说了出来,我错了……”
“咳,你躲个啥,我又不是你娘那性子,不打你的。”简阿贵啼笑皆非地摇摇头,“我不过是白嘱咐你一句。今儿我瞅着,你倒是个中用的孩子,起码口齿灵,脑子也快,不会让人随便抢白。你哥哥这两天身子见好,你也用不着整天守在他跟前儿,得了空,也该来酒坊里帮帮忙。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娘不在家,好多事儿我还真抓拿不住,你好歹是我家自己人,来替我搭把手也好,你看咋样?”
听简阿贵这样说,林初荷心里登时就是一喜,知道今天自己陪他走这一趟起了作用了,但表面上却不愿轻易显露,绞扭着手指头为难地道:“爹,可是我啥也不会,我怕帮不上你的忙,反而再捅出漏子来。”
“啧,你这丫头真是不爽利!”简阿贵半真半假地横了她一眼,“谁也不是啥事生下来就都会的,我不是说了吗?你是个聪明人,有空就跟着酒坊那起伙计们多学学,酿酒也不是啥难事。”
“可是……娘会不会不高兴啊?”
“你这话说的,我才是简家的一家之主,更是酒坊的正经老板,安排个人手,还要她同意?”
林初荷深知谭氏难缠,要的就是简阿贵的这句话,当下就乖巧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来试试。”
“这就对喽!”简阿贵这才算满意,回头看看场子里忙碌的伙计们,忽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金花饭庄的麻烦是解决了,这剩下的事儿可难办喽!那么些伙计,人多手杂的,谁知道是哪个使坏,在我的酒里偷放东西?有一回就有第二回,那死老婆子又老不回来,再这么着,这酒坊非得败光了不可,愁死人了!”
林初荷思忖了一下,便对简阿贵道:“爹,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想说啥?在我跟前儿不必像跟对着你娘似的,有话就说!”简阿贵敲了敲桌面。
林初荷便点点头:“我想问问,咱家酒坊酿酒,拢共分多少个步骤,每个步骤需要多少人手?”
简阿贵有点纳闷:“咱这是个小酒坊,拢共也没有几个人,哪能分得那么细?不管什么事,大家一起搭把手做了也就完了,这样不是快吗?咋的啦?”
“我就是有个想法,想说出来让爹参详参详,要是说得不对的地方,爹可别跟我计较。”林初荷笑了笑,“我琢磨着,这酿酒就不能是一件只图快的事。我虽没在酒坊做事,但闲着的时候,也会过去瞅瞅。咱家酒坊里,不管干什么,都是一群人一窝蜂地涌上去,这样一来,万一出了纰漏,连个罪魁祸首都揪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简阿贵脑袋里灵光一闪,立即冒出一个念头。
林初荷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把酒坊里的伙计按工序的要紧程度分好组,蒸饭的只管蒸饭,装坛的只管装坛,这样做,一来有条理,不容易出乱子;二来倘若出了事,也很容易追究;三来,还可以让他们互相监督。这次的事,想查出个头绪,那是挺难的,只能慢慢来了,但若把大家分好工,改变一下管理方法,便可杜绝后患。”
“对呀!”简阿贵犹如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