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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民主要有浙江惰民、陕西乐籍、北京乐户、广东疍户等。关于‘贱民’的生活状态,举几个例子:在绍兴的‘惰民’,相传是宋、元罪人后代。他们男的从事捕蛙、卖汤等;女的做媒婆、卖珠等活计,兼带mài • yín。这些人‘丑秽不堪,辱贱已极’,人皆贱之。在陕西,明燕王朱棣起兵推翻其侄建文帝政权后,将坚决拥护建文帝的官员的妻女,罚入教坊司,充当官妓,陪酒mài • yín,受尽凌辱。安徽的伴当、世仆,其地位比乐户、惰民更为悲惨。如果村里有两姓,此姓全都是彼姓的伴当、世仆,有如奴隶,稍有不合,人人都可加以捶楚——也就是殴打。雍正元年,就做出了对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乐户、惰民、丐户、世仆、伴当、疍户等,命令除籍,开豁为民,编入正户的改革。”
说到这里,老夫子笑了笑,把书顺手搁在讲桌上,背起手,悠然的说:“……这些只是做为辅助了解——说句题外话,关于雍正为什么刚一登基就急于作出这样突破封建等级传统的重大改革,后世和野史一直很多猜测联想。要知道雍正登基之初,外有西北边疆重要战事,内有国库空虚,政敌窥视四周。而贱籍制度在封建时代几乎一直存在,就是改革决定做出了,也需要很多年来消化,不是一下就可以得到好处的……”
“小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承勋偶然回头看见我的样子,惊讶的用手臂环过我的身体,另一只手握住我紧紧揪在心口的右手。
我没事,只是刚刚还散漫一片的心被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刺痛了。痛得我揪紧了心,突然得我无法呼吸。
凌儿,贱籍;锦书,官奴。
胤禩、胤誐、胤禵、胤祥,还有胤禛、胤禟……
锦书莲花盛放般的舞姿,绽放在冰凉石板地上的鲜血……
胤禟孩子般疯狂热切的目光,胤禛的眼泪……
康熙苍老的声音:“你……不要怪朕……”
我已经无法再骗自己,说那都是一场梦。我只是在那个世界里死去了……也许那个世界里真的有人为我心痛过,他们不再是历史上一个个冷冰冰的名字,我曾经用身体和灵魂感受了他们的喜悦悲伤,甚至体温。他们仍然同时活在我的记忆里,所有能给后来的人们留下名字和没有名字的人,狗儿坎儿兰香梅香,锦书,邬先生……
下课铃声响得刺耳,承勋还在紧张的观察我。我朝他笑笑:“没事了。”
教学楼外,法国梧桐的落叶铺了满地金黄,它们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冬日的阳光毫无阻挡的洒下来,但寒风也偶尔卷起落叶。承勋的手臂安全、温暖的圈着我的肩膀,我往他的大衣里挤了挤,大口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微笑,抬头,天空是一片温柔的浅蓝色。
锦书,凌儿……我会替你们,看每天升起的太阳;我会替你们,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
“我”在黑暗中漂浮。这黑暗是一片平和安详的混沌。
当“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立刻变成一条长长的隧道,黑暗尽头有一个极小的光点。“我”向着那个光点飞速移动,但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仿佛这只是一种本能。
冲出那个细细的光门,“我”沐浴在耀眼的白光中。看见了尘世的一切,它们却又如此透明虚无,“我”迷惑,“我”是什么?为何存在?
直到尘世间传来杂乱的呼喊声,每一声都传递着刻骨的痛。
“凌儿……”
我看到胤禟。他一个人跪坐在苍茫的郊野,埋头痛哭,他身边有一匹可爱的马儿,无奈朝夜空打着响鼻。像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回去的方向,又害怕一个人孤独面对黑夜的孩子,他让我悲悯。还想安抚一下那只马儿,但我已经不受控制的,飞快、透明的掠过了他,远远的只剩下他渺小的身影。
“凌儿……”
我看到胤禛。他双眼深陷,下巴上胡子拉茬,额前没有剃的头发长起来浅浅的一层,但是目光却坚定得近乎僵直。我原来很粗心?从来不知道,不了解他有这样一面——他似乎随时准备着跳进冥界把我拉回来。这么多的灼热藏在他总是冷冰冰的、猜疑的、审视的理智形象里,他不累吗?他这复杂难懂的心,简直让我恐惧。
“凌儿……”
温柔的邬先生,他清瘦了很多,深深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右手轻轻搭在一具身体的手腕上。真想嘲笑他,指尖抖成那样子,能把到脉?我看到那具身体。她盖着被子,床上看去却平平的似空无一物。我突然明白了。
“这么些天她脉息一直很正常的!只是神智未醒而已,毫无缘故的,脉息怎么就消失了?”性音在紧张的低声问邬先生。
在我能做出自己的选择之前,已经迅速的下沉了,尘世不再是透明的,我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睁开眼,我先努力向着邬先生安抚的微笑。
他黑漆漆的眼眸里乍然闪起一点、一点、又一点的星光。然后飞快的转身站起来,背对我,我听到他在问:“我是不是……看错了?”他声音里,有一半不敢相信的惊喜,和一半等待的恐惧。
他当然没有看错。胤禛已经踉跄两步来到床前,我看到他的脸,僵硬得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邬先生?你可曾见过这样儿的?会不会……”性音诧异的说。
邬先生先是转身,确认的,深深看我一眼,然后急急把性音拉到一边小声商议起来。
胤禛缓慢的在床沿坐下来,俯身,抓着我的手轻轻在他脸上摩挲。胡子茬蹭得痒痒的,我笑了一下,他先是不敢相信,盯了我有移时,脸部肌肉总算有了点活动,慢慢的,也笑了。邬先生性音和尚用他们各自的方法给我把了一遍脉,在一边小声研究一阵,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都展开了眉头,向着胤禛确定的点头示意。
我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忍不住要看着胤禛,努力的用眼神向他表达我不敢说出来,或者说我知道说出来也已经没有用的叹息:胤禛,你太可怕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亲口喝下了毒酒,康熙明明叫走了你,你居然还是把我硬生生的救活了。先不管我本来、根本就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就说你违抗圣命,还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如果这被你的政敌发现,我就是把柄……今后我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难道你没有运用你的谨慎、精细、理智考虑过吗?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啊?
得到了邬先生和性音的肯定,胤禛才开口,但是声音嘶哑得堵在嗓子里,要扭头镇静一下,才能说出话来:“凌儿……”
叫了一声,又停住了几秒,似乎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就胡乱找了些话说:“……你……还有什么地方感觉不适?想不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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