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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我这个自身难保的人来说,这愿望就像人类面对时间流逝时一样无奈。良妃的寿诞日到来了。
沁芳阁里的人们一大早就全都起来收拾各种应用的东西,等待消息。
吃过早饭,就有人过来向我们交待事情:娘娘上午向皇上请旨出宫,中午歇过午觉后,凤辇启驾到廉亲王府。这之后自有种种礼仪程序,祝寿等等,我们都要在这边乖乖回避,不得乱跑,以免冲撞凤驾。待娘娘安定下来入了席,会由娘娘和主子们点戏,北京有名的祥庆班早已过来候着了,那时侯自有人带我们也去后台候着,点到谁的戏,谁就去表演。如此到傍晚,正式的筵席开始——那自然也没我们的事。晚筵结束后,与筵众人会陪娘娘小歇一会儿,此时我们编的舞就该出场了。娘娘之前已经说了,不耐烦老看戏,闹得慌,八阿哥才请了锦书他们过来的——主要是为了这场压轴表演。之后如果没有意外,娘娘就会准时启驾回宫。
我们其实没有多少事情要做的——我这么说肯定会被一群女孩子白眼,因为没事的其实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早已得到锦书的谅解,不会出现在台前。特别是现在这个状况,要去面对那群人的众目睽睽,我还是能躲便躲吧。听说胤禩原本只想办成一个家筵的形式,除了他们兄弟,一些在京的皇亲,外人就只请了张廷玉马齐两个上书房大臣而已。但是无奈他现在在官员中的人望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全京城的官员们早已一窝蜂的奉上各种寿礼,打点好门路,要来寿筵上蹭个位置。
在胤禩前面正堂服侍的一对丫鬟有天过来看锦书她们的戏时,闲谈中说起,现在连廉亲王府的看门人都比那些二、三品京官架子还大,天天不知道多少人求着他们要通报、送信儿,一天下来人家塞的银票都一大摞。“啧啧啧,你没见他们那个样儿,给银子一律不睬的——嫌口袋放不下!”“还不是因为咱们爷是出了名儿的‘八贤王’?谁不想来巴结啊?别说北京城里这些官儿了,听说好多外省大员,一个月前就借故儿动身来北京了,什么金银珠宝的送了都嫌俗气!听说云南运来一个好大的碧玉观音像,是整块儿的玉雕的!要不是娘娘信佛,吩咐给结算银子买下来,八爷还要退回去呢!”
我一直皱眉听着,没想到如此繁华热闹不堪,胤禩已经吃过一次树大招风的亏了,现在还是摆脱不了这个形象啊。这么闹腾,康熙岂有不看在眼里,暗自大皱眉头的?我还可以想象到邬先生一定在乐呵呵的对胤禛说:“看他们闹去,闹得越有阵势越好……”
当时锦书还奇怪的拍拍我,似乎在问:“怎么你也关心起这些俗事来啦?”
我向她笑笑,无法表达心里这种突然的虚无感,现在越热闹,我就觉得越悲哀。
眼看热闹真的到来了,我还是有些好奇,到底有多少官儿终于挤进了这个筵席?二阿哥此时还没有复立为太子,但是被放出来仍在毓庆宫“读书”,身份尴尬,他有没有被邀请?
我们乐得自在在沁芳阁直躲到下午,吃过午饭,大家开始细细的化妆,我一再推迟,要求她们都化完了再给我弄——实在是害怕那一层厚厚的粉。
化了一个多时辰,突然一个小太监一溜儿烟的往这边跑过来,远远的就叫:“快!快!拿好东西随我来!”
大家一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收拾齐了,静悄悄的随他出了小山后的小门,往府里新建的念慈阁走去。
我很满意自己最终还是没化妆——反正我又不出去表演,帮锦书拎着沉甸甸的装裹盒子,一路上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个个都是急匆匆的,但是忙而不乱,各自有条理的直奔自己要去的地方,看上去场面操持的很不错,这里面,那个王熙凤般的八福晋功劳应该不小。
从后门进了念慈阁,这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戏园子,临水而建,远近都是一派清雅风光,设计这景致的人,也实在是用了心的。
我们在后台——一个水边的二层小楼里停下来,忙着挂出衣服,头饰,全都是备选的戏有可能用到的,因为早得了吩咐,大家虽不停的在动作,却一声也不敢出。
果然,不多时就听见远远有人拍巴掌示意,一路直传到这边,静听时,有太监声音尖声宣着什么,细细的听不清楚。然后杂沓的人声便相继响起,竟持续了好长一阵子。中间夹杂着一些随从小厮们四处奔走为主人取用东西,人们互相低声招呼的嗡嗡声,隔着戏台,听上去场面似乎出乎我本来意料的还大。
一个小太监飞快的跑到离我们不远的另一处房屋,还在门外就叫到:“第一出《麻姑献寿》!快!快!第二出《八仙庆寿》快准备!”
我和锦书相视一笑。她早就说过,这种场面,开场戏必定要热闹,吉利的献寿戏,必定没她们的事儿,果然如此。
只见一群早已穿戴齐整的各色“麻姑”“仙女”“神仙”奇形怪状的匆匆沿回廊小跑进了就在我们前面几步路的后台,舞台上一阵紧一阵锣响,鼓乐大作,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乍然开唱,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