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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我放下信,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
信上写着:
姐姐,我决定偷溜出来找我的夫婿,顺便看你,你看见信的时候,我应该还有两三天就到了。
对了,记得准备糖果哦。
昨日非今日是
宇文暄,当今圣上的第五子,受封“隽安靖王”,生得是风度翩翩、优雅潇洒,论学识和才干在几位皇子里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
像宇文暄这样的人,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呢?
“爷,该上早朝了!”虽不是很响,但足以让屋内人听见的敲门声显然已是驾轻就熟了。
红纱帐、绿牙床,纯铜的鹤形香笼里犹有昨夜的残烟~~~~
一只手拨开了层层的窗幔,纤纤的手指、红红的蔻丹、腕上细细的金镯,只一会儿旋即又被另一只手拉了回去。
“爷,小柚子在唤您了,该上朝了,啊~~~~~”酥糯绵软的声音转眼却只剩了絮乱的娇喘。
“管他的,就说我昨儿个夜里受了凉,告病不去了!”慵懒的声音:“哎,昨儿个累了吗?我可是~~~~~”
门外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受凉,骗鬼呢!
日上三竿。
“爷,爷~~~~”门外的那位见里面没有反应,壮了壮胆子,提高了声音:“爷,爷~~~~~”
“吵什么!”门里的那位明显是动了气。
门外的小厮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举起袖子擦了擦汗,颤微微地回道:“爷,北静翼王和王妃带着小郡主已经到了前厅了。”
“什么?怎么不早说!”门猛得被拉了开来,仅着着单衣的男人脸上满是惊喜:“真难得,怎么这次他的气消得那么快?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吩咐厨房里好好准备几道王爷和王妃爱吃的菜,对了,还有杏仁豆腐,小惜儿最爱吃的。”
“王爷,您还是先更衣吧,要是被北静翼王看见了,又要被他笑话了!”袅袅婷婷的美人手里拿着外袍一边替他披上,一边说道。
“哎,还是你提醒,快快帮我整装,。”转过身握了握美人的手,赶紧回了房间里。
“你说今天暄没有上朝是告了病?”
“相信他?哼,八成是因为那个从江南带回来的美人,沉醉在温柔乡里懒得上朝,随便诌了个理由告假罢了。你还定要过来看看他,又不是什么大事。”手上捧着丫鬟奉上的香茗,嘴里却说着不饶人的话。
妻子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那个人却被看得不自在地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旁边是他的女儿,被精心打扮过的,酷似妻子的娃娃,漂亮得仿佛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女。
她们两个穿着一个颜色的衣服,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亮亮的。
就要走进来的时候,透过开着的窗户,宇文暄就看见了这一家人。
他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看着他们。
那个坐在那里,喝着茶的男人,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手中青瓷的杯子,似乎有些不耐,但当他转过头,看着妻子耐心地哄着和地上的小虫躲猫猫的小女儿,眼神就变了。
是的,那个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只会和可怕、畏惧之类的词联系在一起的男人;那个有着常常抿着的、线条冰冷的薄唇的男人;那个即使不说活,也从来都不会被忽视的男人。
流露出的,是那些人永远也想象不到的温柔而宠溺的眼神,满足的眼神。
还记得,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仿佛一把反握的利刃,隐隐的刀锋,带着血的味道。
隐忍着准备复仇的少年,不卑不亢地站在自己母亲的面前,转过身看见自己,他说,他叫颜傲行。
傲行,这个名字似乎是印证了他自己一样,骄傲着,很清醒地做着那些他决定要做的事情,是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决定要做的。
曾经问过那个人,你后悔过吗?
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后悔对于已经做过的事情重要吗?”
他哑然,是的,无论后不后悔,都已经做了,那么后悔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他知道,对于有些事情,那个人是后悔的,即使他从来不说。
当然了,过程虽然痛苦,但毋庸置疑,至少结果是美好的。
那个女人,已经用自己的温柔化成了剑鞘,将那柄剑紧紧地拥抱着。
哪怕,那利刃曾经是那样地刺痛了她。
她,是美丽的,但要说如何美得不可思议倒也是没有,从小在百花争艳的后宫里长大的暄,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如果剥去了皮相,也不过是一堆枯骨。
所以,他从百花丛中过,半点不沾身。
而她,似乎与那一众红颜有所不同,在那副看起来较弱不堪的外貌之下,她却有着异乎寻常奇异的一面。
很难想象,曾经被当成珠玉一样教养长大、又在被伤害中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的她是如何能保有那副玲珑的心肠。
也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融化那颗早就被冷酷的感情、冰冷的世界禁锢得只知道伤人自伤的心。
其实,很羡慕,这两个人曾经彼此敌视、憎恨、伤害,却在这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纠葛中结下了最深的羁绊。
既是亲人又是爱人,这样的结果是在地狱最深处走过了一遭之后才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