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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贤弟且猜上一猜,我去万劫谷何事?”保定帝与段正淳见他
笑吟吟地,料来并非甚么难事,却也猜想不透。黄眉僧对段
誉笑道:“贤侄多半猜得到。”
段誉一怔:“为甚么伯父和爹爹都猜不到,我反而猜得
到?”一沉吟间,已知其理,笑道:“大师要去复局。”黄眉僧
哈哈大笑,说道:“正是。我怎地会赢得延庆太子这局棋,实
在奇怪之极。他自己填死一只眼,那是甚么缘故?”段誉摇头
道:“小侄也想不明白。”黄眉僧道:“莫非石屋中或青石上有
甚么古怪?老衲非再去瞧瞧不可。”喜弈之人下了一局之后,
不论是胜是败,事后必定细加推敲,何处失着失先,何处过
强过缓,定要钻研明白,方得安心。黄眉僧这局棋胜得尤其
奇怪,若不弄清楚这中间的关键所在,难免烦恼终身。
当下保定帝起驾回宫。黄眉僧吩咐两个徒儿回拈花寺,独
自来到万劫谷,将段延庆震裂了的青石棋局重行拼起,一着
着的从头推想。
段正淳送了保定帝和黄眉僧出府,回到内室,想去和王
妃叙话。不料刀白凤正在为他又多了个私生女儿钟灵而生气,
闭门不纳。段正淳在门外哀告良久,刀白凤发话道:“你再不
走,我立刻回玉虚观去。”
段正淳无奈,只得到书房闷坐,想起钟灵为云中鹤掳去,
不知钟万仇与南海鳄神是否能救得回来,褚万里等出去打探
讯息,迄未回报,好生放心不下。从怀中摸出甘宝宝交来的
那只黄金钿盒,瞧着她所写那几行蝇头细字,回思十七年前
和她欢聚的那段销魂蚀骨的时光,再想像她苦候自己不至而
被迫与钟万仇成婚的苦楚,不由得心中大痛:“那时她还只是
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父亲和后母待她向来不好,腹中怀了
我的孩儿,却教她如何做人?”
越想越难过,突然之间,想起了先前刀白凤在席上对华
司徒所说的那句话来:“这条地道通入钟夫人的居室,若不堵
死,就怕咱们这里有一位仁兄,从此天天晚上要去钻地道。”
当即召来一名亲兵,命他去把华司徒手下两名得力家将悄悄
传来,不可泄漏风声。
段誉在书房中,心中翻来覆去的只是想着这些日子中的
奇遇:跟木婉清订了夫妇之约,不料她竟是自己妹子,岂知
奇上加奇,钟灵竟然也是自己妹子。钟灵被云中鹤掳去,不
知是否已然脱险,实是好生牵挂。又想慕容博夫妇钻研“凌
波微步”,不知跟洞中的神仙姊姊是否有甚么瓜葛?难道他们
是“逍遥派”的弟子?神仙姊姊吩咐我去杀了他们?这对夫
妇武功这样高强,要我去杀了他们,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又想这些日子给关在石屋之中,幸好没做下乱仑的事来,
当真侥幸之至,“凌波微步”的步法练得倒熟了许多,可是神
仙姊姊吩咐的功课却耽误得久了。当下便探手入怀,要去取
卷轴出来,手指刚碰到,便觉不妙,急忙取出,口中连珠价
的只叫:“啊哟,啊哟!”但见那卷轴早已撕成了一片片碎帛,
胡乱卷成一卷,一展开来,哪里还成模样?破帛碎缣,最多
也只剩下两三成,卷上的图形文字更烂得不堪。段誉全身如
堕冰窖,心中只道:“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过了良久,才依稀想起,给青袍怪客关在石屋之时,他
体内燥热难当,将全身衣衫乱撕乱扯,到后来狂走疾奔,仍
是不断乱撕衣衫,迷糊之中,那里还分得出是衣衫还是卷轴,
自然是一并撕得稀烂,随手乱抛。
对着图中裸女的断手残肢发了一阵呆,又不自禁的大有
如释重负之感,“卷轴已烂,神仙姊姊的神功便练不成了,这
不是我不肯练,而是没法练。甚么杀尽‘逍遥派’弟子云云,
一概不算了。”将破碎帛片投入火炉,打着了火,烧成了灰烬。
心想:“这卷轴中的luǒ • tǐ图形,多看一次,便亵渎了一次神仙
姊姊,如此火化,正乃天意。”
眼见天色已晚,于是到母亲房去,想陪她说话,跟她一
起吃饭。来到房外,却见房门紧闭。服侍王妃的婢女笑嘻嘻
的道:“王妃睡了,公子明天来罢。”段誉心道:“啊,是了,
爹爹在房里。”转身出来,想去找木婉清说话,走过一条回廊,
却觉还是暂且避嫌的好,此时见面,徒然惹她伤心。百无聊
赖之际,信步走到后花园中。
此时天色已然朦胧,在池边亭中坐了一会,眼见一弯新
月从东升起,心想这月光也会照到剑湖之畔的无量玉壁上,再
过几个时辰,玉壁上现出一柄五彩缤纷的长剑,便会指着神
仙姊姊所居的洞府。正想得出神,忽听得围墙外轻轻传来了
几下口哨声,停得一停,又响了几下。若在往日,听了毫不
在意,但他自经这几日来的一番阅历,心知有异,寻思:“莫
非是江湖人物打暗号?”
过不多时,哨声又起,突见牡丹花坛外一个人影快速掠
过,奔到围墙边,跃上了墙头。段誉失声叫道:“婉妹!”那
人正是木婉清。只见她涌身跃起,跳到了墙外。
段誉又叫了声:“婉妹!”奔到木婉清跃下之处,他可没
能耐跃上墙头,花园后门就在旁边,但上了闩,又有铁锁锁
着,只得大叫:“婉妹,婉妹!”
只听木婉清在墙外大声道:“你叫我干么?我永远不再见
你面。我跟我妈去了。”段誉急道:“你别走,千万别走!”木
婉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