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30(2/2)
这才极巧妙自然的接上了;有时则须跃前纵后、左窜右闪,方
合于卷上的步法。他书呆子的劲道一发,遇到难题便苦苦钻
研,一得悟解,乐趣之大,实是难以言宣,不禁觉得:“武学
之中,原来也有这般无穷乐趣。实不下于读书诵经。”
如此一日过去,卷上的步法已学得了两三成,晚饭过后,
再学了十几步,便即上床。迷迷糊糊中似睡似醒,脑子中来
来去去的不是少商、膻中、关元、中极诸穴道,便是同人、大
有、归妹、未济等易卦。
睡到中夜,猛听到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巨吼,登时惊
醒,过不多久,又听得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大吼,声音似
是牛吽,却又多了几分凄厉之意,不知是甚么猛兽。他知无
量山中颇多毒虫怪兽,听得吼声停歇,便也不以为意,着枕
又睡。
却听得隔室有人说道:“这‘莽牯朱蛤’已好久没出现了,
今晚忽然鸣叫,不知主何吉凶?”另一人道:“咱们东宗落到
这步田地,吉是吉不起来的,只要不凶到家,就已谢天谢地
了。”段誉知是那两名男弟子郁光标与吴光胜,料来他们睡在
隔壁,奉命监视,以防自己逃走。
只听那吴光胜道:“咱们无量剑归属了灵鹫宫,虽然从此
受制于人,不得自由,却也得了个大靠山,可说好坏参半。我
最气不过的,西宗明明不及我们东宗,干么那位符圣使却要
辛师叔作无量洞之主,咱们师父反须听她号令。”郁光标道:
“谁教灵鹫宫中自天山童姥以下个个都是女人哪?她们说天下
男子没一个靠得住。听说这位符圣使倒是好心,派辛师叔做
了咱们头儿,灵鹫宫对无量洞就会另眼相看。你瞧,符圣使
对神农帮司空玄何等辣手,对辛师叔的脸色就好得多。”吴光
胜道:“郁师哥,这个我可又不明白了。符圣使对隔壁那小子
怎地又客客气气?甚么‘段相公’、‘段相公’的,叫得好不
亲热。”
段誉听他们说到自己,更加凝神倾听。
郁光标笑道:“这几句话哪,咱们可只能在这里悄悄的说。
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个小白脸客客气气,‘段相公’、‘段相
公’的叫……”他说到“段相公”三字时,压紧了嗓子,学
着那灵鹫宫姓符圣使的腔调,自行再添上几分娇声嗲气,
“……你猜是甚么意思?”吴光胜道:“难道符圣使瞧中了这小
白脸?”郁光标道:“小声些,别吵醒了小白脸。”接着笑道:
“我又不是符圣使肚里的圣蛔虫,又怎明白她老人家的圣意?
我猜辛师叔也是想到了这一着,因此叫咱们好好瞧着他,别
让他走了。”吴光胜道:“那可要关他到几时啊?”郁光标道:
“符圣使在山峰上说:‘辛双清,带了段相公下去,四大恶人
若来罗唣,叫他们上缥缈峰灵鹫宫找我。’……”这几句话又
是学着那绿衣女子的腔调,“……可是带了段相公下山怎么
样?她老人家不说,别人也就不敢问。要是符圣使有一天忽
然派人传下话来:‘辛双清,把段相公送上灵鹫宫来见我。’咱
们却已把这姓段的小白脸杀了,放了,岂不是糟天下之大糕?”
吴光胜道:“要是符圣使从此不提,咱们难道把这小白脸在这
里关上一辈子,以便随时恭候符圣使号令到来?”郁光标笑道:
“可不是吗?”
段誉心里一连串的只叫:“苦也!苦也!”心道:“这位姓
符的圣使姊姊尊称我一声‘段相公’,只不过见我是读书人,
客气三分,你们歪七缠八,又想到哪里去啦?你们就把我关
到胡子白了,那位圣使姊姊也决不会再想到我这个老白脸。”
正烦恼间,只听吴光胜道:“咱二人岂不是也要……”突
然江昂、江昂、江昂三响,那“莽牯朱蛤”又吼了起来。吴
光胜立即住口。隔了好一会,等莽牯朱蛤不再吼叫,他才又
说道:“莽牯朱蛤一叫,我总是心惊肉跳,瘟神爷不知这次又
要收多少条人命。”郁光标道:“大家说莽牯朱蛤是瘟神爷的
坐骑,那也是说说罢啦。文殊菩萨骑狮子,普贤菩萨骑白象,
太上老君骑青牛,这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神通广大,毒性
厉害,故老相传,就说他是瘟菩萨的坐骑,其实也未必是真
的。”
吴光胜道:“郁师兄,你说这莽牯朱蛤到底是甚么样儿。”
郁光标笑道:“你想不想瞧瞧。”吴光胜笑道:“那还是你瞧过
之后跟我说罢。”郁光标道:“我一见到莽牯朱蛤,毒气立时
冲瞎了眼睛,跟着毒质入脑,只怕也没功夫来跟你说这万毒
之王的模样儿了。还是咱哥儿俩一起去瞧瞧罢。”说着只听得
脚步声响,又是拔下门门的声音。
吴光胜忙道:“别……别开这玩笑。”话声发颤,抢过去
上回门闩,郁光标笑道:“哈哈,我难道真有这胆子去瞧?瞧
你吓成了这副德性。”吴光胜道:“这种玩笑还是别开的为妙,
莫要当真惹出甚么事来。太太平平的,这就睡罢!”
郁光标转过话题,说道:“你猜干光豪跟葛光佩这对狗男
女,是不是逃得掉?”吴光胜道:“隔了这么久还是不见影踪,
只怕当真给他们逃掉了。”郁光标道:“干光豪有多大本事,我
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人贪懒好色,练剑又不用心,就只甜
嘴蜜舌的骗女人倒有几下散手。大伙儿东南西北都找遍了,连
灵鹫宫的圣使也亲自出马,居然仍是给他们溜了,老子就是
不信。”吴光胜道:“你不信可也得信啊。”
郁光标道:“我猜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