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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女子低柔道:“是,国主。”声音酥软蛊惑,我若是男子,定然迫不急待想要瞧见这女子的面容。
房门轻响,一名身着浅碧色裙子的女子轻轻立定在房内,我眼前一亮,面前女子双眸明亮澄澈,瑶鼻高挺,丹唇红润,身材高挑健美。她不慌不忙立定在地下,目中噙了几分莫名的光芒打量了我一回,深深伏下身去,竟然行了一个大礼。
我虽与九狸相熟,但此人乃是他姑母的贴身侍从,我哪里当得起这大礼?连忙侧了侧声,推九狸道:“快去帮姐姐把雅尔姑娘扶起来。姐姐无功不受禄,怎么当得起雅尔姑娘这么大的礼?”
青丘国主意味深长道:“青鸾姑娘当得起,且莫客气。以后就留她在你这里听候差遣了。本王今日也累了,前面还有宴会未结束,九狸,且先与姑母告辞罢,明日再来瞧你姐姐。”
九狸原本还想留下来,被青丘国主劝了一回,乖乖随她去了。
本仙这里活了一万多岁,还未曾尝试过被人侍候,又不曾有过颐指气使的习惯。推辞未果,眼睁睁瞧着九狸与他四姑母扬长而去,那雅尔姑娘静静立在地上,大胆瞧着我,这般情形给不知情的人瞧见了,定然会觉得反倒是本仙来侍侯雅尔姑娘的一般。
我与她互瞧了一会,头疼道:“这信芳院内房屋不少,姑娘定然也累了,自己去捡个房间歇息去吧,小仙这里不需要人来侍侯。”
这青丘国主与我素不相识即送了自己的贴身人来侍候,说不定安着什么心思,我哪里还敢让这位雅尔姑娘来侍候?不过是先养在此地罢了。
岂料雅尔闻言,竟然扑通一声重又跪了下来,我胸口生痛,本来不愿起身,但瞧着她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只得捂着胸口掀被下床,硬撑着去扶她。手还未搭在她肩上,她已磕下头去,郑重道:“属下婆雅稚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安!”
不知是我被姨母打得厉害了,还是这两日吐得血多了些,此时听她这般称呼,只觉得头脑晕沉,思绪也有一刻的呆滞,才板着脸低声喝道:“大胆妖女,小仙不过一个小小掌吏,岂能被随意称呼为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也是乱叫的吗?”
她自行立起身来,满在在乎道:“我王虽万般称赞公主,但想不到公主竟然这般胆小,不过一个称呼就要被吓破了胆。如此懦弱,怎当得起我修罗部众的公主?”
我心内突突乱跳,辛酸甜蜜一起涌上来,虽然知道极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大喊一声:原来修罗王爹爹他并不曾忘了我!
但此前早已听闻姨母所说,怕是天界与修罗部族战争一触即发,这婆雅稚若是天界派来的奸细,不但算计了我,将来连修罗王爹爹也算计了,岂不是我的过错?
我板起脸来,怒斥道:“大胆妖女,不怕我上报太子殿下将你推下诛仙台去?”
她微微一笑,容色生姿,满意的点点头:“我王果然没有说错,公主殿下勇智谨慎,断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亏得我王早有准备。”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条帕子,打开来,里面包着两个芳香馥郁的果子,一红一碧,正是以前他曾带给我的那种果子。我在天界也住了两百年,倒不曾见过太子殿下食用过这种果子。当下喜极而泣,将那两颗果子紧抱在怀中,又伸出一手来紧拉着她,连连追问:“他……修罗王爹爹他还说了什么?”
屈指堪惊
婆雅稚低低笑道:“公主若想听,属下自然一一禀明,只是公主殿下房内藏着个少年郎,此等密事是否要属下shā • rén灭口呢?”
我想不到她能察觉到岳珂影踪,心中暗惊,亏得她是修罗王爹爹派来,要是别个派来要我的命,我岂不得束手就擒?
“你出来吧,此事原也不必瞒着你。”我擦了擦面上泪珠,叫了岳珂出来。
雅尔笑道:“公主既然有了意中人,自当禀明我王,早日办了喜事,也好改口叫夫君,这般你呀我呀的……句话她咽了回去,瞧着从帐内出来的岳珂呆了一下,又转头向我赞道:“果真是个清俊的男子,比之我修罗部众自然要秀逸许多。”
本仙向来有个怪癖,自己喜欢的人或物,若能得别人一道赞语,定然欣喜非常,比赞了自己更为高兴。雅尔既赞了岳珂,我心中立时对她生了十二分好感,伸手拖了岳珂的胳膊笑道:“雅尔过誉了。他虽长得马马虎虎,但心眼还是很好的,几次救我与水火。”
她在那里自称属下,我自然不好意思再一口一个小仙了,总觉得不够亲近。又特意向她介绍:“这位乃是现今东海龙王的第三子,名岳珂,是我……是我中意的男子。”生怕她真做出shā • rén灭口的事来。
岳珂紧握了我的手,施礼道:“竟能劳动阿修罗王面前得力战将婆雅稚前来保护青儿,岳珂也算得放心了。”
婆雅稚喃喃道:“岳珂……岳珂……莫不是王妃从前身边的那少年?但瞧着容貌不像啊……”
我听得她提及娘亲,心中又涌上激动之情,连忙问道:“雅尔认识娘亲?娘亲她……”她无论当年过得好不好,此时追究再无任何意义。
但雅尔似乎不那么想,满面向往之色,追忆道:“王妃性格率真,洒脱不羁,又不若仙界其他仙子,以貌取人。她中意我王,可谓眼光奇准。在修罗城中过得极是快活,虽然王妃早逝,但我等修罗部众一心一意盼着婆雅稚奉迎公主早归,也好圆了我王数万年间的遗憾。”
我心中从前虽痛惜娘亲过世得及早,想起来不免悲伤一回。但雅尔爽快明朗,提起娘亲来全无悲痛之意,悉数怀念之色,便似娘亲早已存在她心中一般,谈起她来,面上便有和善欢喜的笑容,竟奇迹般的将我的伤痛之心冲得极淡,只觉娘亲活着时万般开心,身故之后能教一干阿修罗眷属怀念,也算得慰我心怀。
但上次听闻姨母说修罗王爹爹动手打伤了她,恰巧雅尔前来,我心中既已存疑,索性问个明白:“听说修罗王爹爹为了寻我前往丹穴山与赤焰姨母打了一架?”
婆雅稚目中愤怒之色一掠而过,却转颜问道:“公主是信鸟族首领还是信我王?”
“自然是阿修罗爹爹了。”就算姨母再养育了我几千年,但阿修罗爹爹乃是磊落光明的真汉子,我怎能怀疑他?
婆雅稚似是极满意我这般回答,叹道:“到底父女连心。公主那位姨母,可真正有些阴险。”
姨母阴险不阴险我不太清楚,但她确实比不上修罗王爹爹磊落。我担忧道:“难道修罗王爹爹在她那里吃了大亏?”
婆雅稚“嗤”的一声冷笑,极是鄙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