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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渐渐消散，一抹柔色自瞳孔浅浅地扩散。慢慢的，慢慢的，凤雪唇上的线条柔和了起来。

她与离歌第一次相识时，梅花也是开得如此灿烂。

“女人，你为什么要哭？”

梅花树下，凤雪掩面蹲着，长长的白色裙摆覆盖在雪上，裙摆上有着几片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梅花花瓣。

听到响起的声音，凤雪一怔，硬是把眼眶里的眼泪逼了回去，她抿紧双唇，站了起来。尽管她的脸上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但是她的头依然微微仰起，就如同身后的梅花一样的傲然。

而那一条条如蜈蚣般的伤疤却一点也损她高贵的气质。

“你是谁？”清亮的声音。

离歌盯着她，心中微微赞叹，眼前的人的气质实在难得，万人之中难找一个。

蓦地，一串琉璃珠手链映入了他的眼中，再瞧了瞧那张伤痕累累的脸，眼里闪过一抹了然。

离歌轻笑，浅褐色的眸子盛满了阳光。

“女人，你是凤雪公主。”

盯着他的眸子，凤雪有一瞬间的沉沦。

眼前的人一袭白衣，尽管容貌平凡，可是那双褐色的眸子却如冬日里的阳光，摒去了寒霜，带来了温暖，让她几乎就忘记了在及笄大典上带来的悲伤。

但是凤雪很快从阳光中走了出来，她警惕地看着他，又望了望四周。

“女人，你周围没有人。”

“你是谁？”凤雪依然微微仰着头，目光凌厉。

离歌盯着她凌厉的目光，忽然他的心中隐隐一痛，他看到了她的凌厉背后，是苦苦隐藏的悲痛。

心一动，离歌倏地跳到她面前，温热的双手抚上她脸上的伤痕，褐色的眸子里溢着淡淡的温柔。

一阵寒风拂过，梅花树的树枝轻颤。

凤雪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在那双温热的双手抚上脸时，她早已怔住，惊讶于那双手带来的心悸，以及那心中的温暖。

“女人，我是可以治好你脸的大夫。”

凤雪的睫毛轻轻一颤。

看着那带着怜意的褐色眸子，凤雪微微咬唇，“……条件？”

怜意散去，笑意慢慢聚拢在一起，带着阳光，带着温暖，带着芬芳。离歌轻声说道：“女人，我要见到最真实的你。”

梅花轻轻飘下，在两人身旁落下，点缀着雪白的大地。

一朵红色的花瓣落在了凤雪的眸上，她闭起了双眼，睫毛轻颤了一下后，花瓣缓缓落下。

在花瓣落在地上时，她睁开了双眸，眸子如河水般清澈。

“……好。”

凤雪望着窗外的那棵梅花树，眼底是暖暖的回忆眼神。

蓦地，那温暖倏地消失，一抹冰冷浮上了眼底。

梅花树下出现了一个杏色的身影，而那个身影正是如今王府的当红丫鬟，侧王妃的贴身婢女——紫杏。

第一卷民间有女名卿云第112章：对决4

紫杏有些紧张，袖子里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甚至有丝丝的热汗沁出。她第一次进入雪楼。

她见过几次王妃，王妃脸上伤疤尽管吓人，但是令她真正恐惧的却是王妃的双眼。王妃的眼神似乎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总是淡然的神情。可是那淡然之中却带有几分如鹰眼般的锐利，每一步的举动仿佛都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这不是侧王妃的命令，她宁愿去面对一个凶神恶煞的魁梧大汉，也不愿面对王妃。

紫杏走到雪楼的门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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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上有一层细碎的阳光。

隐约可以看到上面铺着层灰尘，阳光下，灰尘闪亮闪亮的。

自从青衣失踪后，凤雪也未曾让人进过雪楼。她不喜欢让雪楼染上陌生人的气息，就如她不愿意将就。

这次青衣的失踪实在跷蹊，她不可能一个多月了都不跟她联系。以青衣的性格，即使是天塌下来了，她也会想尽办法跟她联系。

而这次——

只有一个可能！

凤雪的拳头一握，神色变得沉重起来。

双蝶把青衣藏起来了。

蓦地，凤雪听到雪楼外犹豫不决的脚步声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似的。

她的眸光倏地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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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杏咬紧下唇，伸出手，准备推门。

这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凤雪冷眼一扫，紫杏的心高高地吊了起来，一触到凤雪的双眼，她就有一种想逃的冲动，可是一想起侧王妃的命令，她就不得不硬下头皮。

紫杏屈膝，恭敬地道：“紫杏见过王妃。”

“嗯。”声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