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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有大臣的夫人姐妹各式女眷前来拜会,拉拢关系,人参鹿茸珍珠翡翠胭脂水粉堆了一屋子,还有更实惠的银票白花花的银子。我不冷不热地应酬着,这尴尬的身份真不好自处,不收礼则要招人口实,说我侍宠撑娇,收了吧,又是拉拢关系结党营私。
向浞飏抱怨,他倒好,不冷不热的扔了句“当私房钱吧。”
好不容易送走什么尚书的夫人,她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几个时辰,她夫君在朝堂之上受人排挤抑郁不得志,望太子爷多多照拂,最后都说上了府内侍妾争宠,房中之事。我耳根不静,面色已是极为不善。幸好小淅机灵,说我身体不适,应多加休息,这才勉强把她送走。还说明日给我送滋补的药材来,害得我顿时没了吃晚饭的胃口。
回房补个觉,叮嘱小淅不见客,晚饭也不用叫了。
关上房门,我顿时警觉。屋内有人。浞飏近几日忙于税政,很少出宫。况且这也不是浞飏撼人的气势。
我转身,没有惊叫,虽然对于眼前的人颇为惊讶,也只是微笑,道:“大人似乎不应该出现在此。”
“我知道。”昊殇平静地说。
夕阳西下,余晖橙黄。打在昊殇的脸上形成分明的阴影,极美的面庞竟有些飘忽。那种曾令我倍感安宁的山泉般的宁静,此刻带着压迫的气势令我心慌。他一身黑色锦袍,黑线暗纹的花样绣得若隐若现,领口外翻没有内衬,露出一片肌肤,原本的玉坠已不见。腰间挂着纹龙佩,玉色上乘通体圆润,正中凸雕一个“赤”字。
他只是站着,在橙黄的光芒中安静的站着。万物寂寥般的萧索。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竟是波涛汹涌的情感。
时间仿佛凝固般的静止。我腿站得有些麻,被他昊殇看得十分不自在,也是一肚子疑惑。方才一直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信念死撑着,眼下着实忍不了了。后退了一步。“不知大人不请自入所谓何事?”
他突然出手,抓住我的手,一把把我拽到身边。我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吻就印在了额头。哪里还顾得了惊叫,足够的惊吓,我目瞪口呆的仰着头看着他。
“你这样可是要引我犯罪的。”
昊殇微笑,嘴角掠起,弧度不大,我却还是如被施了咒似的定在当场。因为在他的笑容里,有两个酒窝一颗虎牙,一如多年前纯真的邻家男孩。从见到昊殇以来,只是觉得陌生,没有情绪的言语,没有感情的笑容,他的面具已经嵌入皮肉。若不是颈间的玉坠,我断然不会发现他就是二十多年前大声说要娶我的男孩。
不知呆看了多久,意识才慢慢回复。立刻警觉,慌忙把手抽了出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敢看他。
昊殇拉起我的手,塞了件东西,声音低低的带着鼻音,“总有一日,它会见证我来实现当年的承诺。”说完便从后窗掠了出去。
我呆立在原地,双腿沉重的迈不开步,索性脚底一滑瘫坐在地。摊开手心,握着的的赫然是那个玉坠,一朵含苞待放的紫阳花。
二十九年前我们两家是有婚约的,信物就是一对翠绿的玉坠,由当时鼎鼎有名的玉器房雕刻而成的两朵紫阳花。我的那一个在百年的颠沛中早已不知所踪,也是没有记挂在心。而今,昊殇把他的那一个给了我,承诺要履行当日的诺言,他竟然要娶我,他竟然想娶我,他竟然敢娶我。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背负深仇,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我已是他人的妻,他已换了身份。我们是决不能相认的,一句话的错漏都会暴露身份,招致杀身之祸。可是昊殇居然说了那样的话。不仅仅是一个承诺,他把他的生死交给了我。
当日浞飏寿筵,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昊殇的眼睛里涌动着的异样情绪。在陈太傅当众说出那样一番话后。他就知道,我就是瑭姻。而我居然知道当年紫阳一事,以昊殇的才智便不难猜到,我没有失去记忆。于是一切明了。二十年九前我已是他的妻。
雾天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
雾天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出(四)
寒冬。天气干燥阴冷,苍穹低垂,骄阳不再。寒风在四合间呼呼而过,吹动了光秃秃的枝干、窗棂帷幔、篱笆栏杆、一地沙土……吱吱的声响里透着暴躁的气氛。
我本就怕热不怕冷,加上屋子里的暖炉烧得格外的热,便仅穿着轻棉的小短袄歪在软榻上闲闲的看书。
日子如常,异样的平静依然了无声息的蔓延。惊雷依旧日日哭闹着来,熟睡中离去。修涯大大咧咧的性子似乎不知何为避嫌,只要一得空就陪着惊雷出现在水汶阁。他是极疼惊雷的,那样豪迈洒脱的男儿战场上驾马横刀所向披靡,也是名噪一时的少年英雄,却整日被一婴孩颠倒忙活仍不见愠色,反倒是有几分自得其乐的喜悦。光是他衣服上湿答答的一片尿湿我就见过数次了,更别说粘黏的饭粒汤汁鼻涕眼泪了,他便佯装生气拎起惊雷把他在空中当秋千荡,逗得惊雷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兴奋的笑。每次惊雷哭,他便急,屡屡认真的问惊雷想做什么,还不厌其烦的诱导惊雷说话,可是天性使然数月大的孩子是不会说话的。
每每看到这样温馨的情景,听到修涯爽朗和惊雷天真的笑声,我便依稀觉得心底有块地方异常的柔软。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如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情感还能与爱情有关一样。但冥冥中仿佛印证了那句话,像我这样内心灰暗绝望的女子,潜意识里更愿意靠近阳光温暖的男子,而不是深情霸道却同样冷然坚硬的浞飏。说这话的人了解我更甚于我自己。
浞飏近来很忙,往往都是在宫中忙到深夜才疲惫的回来。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王上定然是惩罚他了。
有时我是醒着的,我们便一起吃夜食聊些趣事,初识的浞飏酷酷的很少言辞,而现在的他虽然极少表露自己的情感但话却不少,给我讲他这些年驰骋四方的经历见闻,讲南方小桥流水沂水人家,一开窗就是清可见底的河水,家家饭桌上都是新鲜打捞的河鱼,鱼肉嫩滑鱼汤鲜美;北方万里草原茫茫戈壁,无论是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繁华还是黄沙滚滚绵延不绝的萧条俱是壮观;大雪山皑皑白雪终年不化,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犹如仙境……我便嚷着要去。他取笑道:“一听吃你就来劲了。”我辩白道是想去北方过几日牧马放羊的生活。浞飏神情一暗,寥寥道:“若是可以我也想如那般自由自在的驰骋。”
有时我是睡着的,他便轻手轻脚的上床,也不惊动我。我只是清晨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睡在他怀里。一夜无梦。
有此浞飏回来的早,恰好见修涯在院中与惊雷玩闹,我倚在门边看着微笑。他倒不气,只是霸道的搂过我,长臂缠过我的腰我们紧紧相挨他眼神蕴藏无尽期许,柔声道:“泫汶,给我生个孩子吧。”
我已经忘了当时是如何作答的,只浞飏那满满的期盼记忆犹新,堵在胸口令呼气不畅。
然而,浞飏似乎是极为认真的,之后的日子,除去了晚上更加努力外,各式补汤药膳一天三顿的往水汶阁送。
这不,小淅端着一白瓷汤盅也是一脸无奈的搁到桌上,“今个儿的第二顿,田鸡砌锅鸡。”
我饱饱的打了个嗝,喉间还满是雪蛤蜜梨的味道,坏笑道:“赏你了。”
小淅叫道:“奴婢昨天就吃了两顿。”
我说:“你小点声,今天不是还没吃吗,快,趁热吃。”
过会儿,我觉得小淅的眼神总锁在我身上,虽看不见她此时面具下是何种表情,但心里有事是肯定的,问道:“怎么了,有事和我说?”
小淅点头道:“敬轩……原敬轩出事了,朗晴死在房内,发现时原敬轩满身血呆呆的跪在在身边,手里拿着一把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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